一道剑光划破天幕,径直南下,灰衫青年背剑返回扶舟县,拎起酒葫芦,背靠槐树,小口喝着酒。
从前不爱喝酒,认识一位姑娘,又见那位姑娘离去之后,他才喜欢上了喝酒。
如今刘清手里的酒,估计跟二师兄手里的烟斗似的,浑然一体,半点儿不别扭。
不过这次分别,刘清真是没有多舍不得,最多不到十年见不到罢了,担心甚?
转头看了看屋子里,刘清摇头一笑,轻声道:“出来吧,躲着干嘛呢?”
槐冬讪笑着走出了,轻声道:“嫂子走了啊?”
刘清点了点头,两柄飞剑由打其眉心蹿出,一道逍遥巾也被刘清取出,系在发鬓。
刘清沉声道:“槐冬,今年多大了?我要是没记错,年底就十六了吧?”
槐冬点了点头,叹气道:“就是不长个儿,愁死我了。”
年轻人伸手按住槐冬小脑袋,轻声道:“很快就长大了,放心吧。”
猛地转头看见那颗槐树,已经攥在手心的那枚玉简,刘清还是没拿出来。
只是对着槐冬说道:“你知道你自个儿的身份了吧?”
槐冬却惊讶一声,指着槐树底部,轻声道:“哥,你瞅瞅,这儿有一个蚂蚁洞唉?”
刘清沉默不语,看向槐南枝。
实则心中心中大惊,脑子里不住蹦出来四个大字,“南柯一梦。”
人世间四大鬼树,桑、槐、杨、柳。
凡俗市井,风水先生之间,流传一句俗语
前不栽桑,后不插柳,院内不栽鬼拍手。
宅院方圆,是不能种槐的,槐者,木鬼也!
只不过各地风俗不同,也有地方将槐树作为神树的。
好在书上,有一株冬青。
槐冬咧嘴一笑,直直盯着刘清,轻声问道:“这树,是我吗?”
刘清不知如何作答,按理说,是的,可槐冬身上却一点儿妖魅之气都没有,连根骨都是实实在在的人族。
猛地想起张早早,大师姐说过,张早早就是种在神树山的那颗巨大赡部洲,人世间的最后一颗赡部树。但,张早早也如同槐冬这般,没有半点儿妖魅气息。
刘清只得说道:“按理说,是的,可你是个人,不是树精。”
槐冬缓缓低下头,硬生生挤出笑意,轻声道:“那小时候他们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