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珠子就算一串断了线的圆润琉璃,一颗颗地往下落,她抹泪跺了跺脚,说:“秦枫,我讨厌死你了。”
随后身影像是一阵风,推了门哭唧唧地离开了。
她从不哭的,总是一张笑脸,明媚极了。
秦枫喉头微微牵动了下,最后还是垂下视线,什么也没说。
次日,帝后亲自送秦枫去城外,喝了践行的酒,秦枫骑马从东城门离开,他没有看见乐安的影子,她没来送他。是啊,她昨晚那么生气,怎么还肯来见他最后一面呢。
秦枫心里微微叹息,不过还是策马前行,将心思放在赶路上。
可是行了有几里路,身后忽然传来女子御马的声音——“驾!”随后是熟悉的声音喊他,“喂!秦枫,你等等我呀!你骑得那么快做什么?我都快赶不上了。”
他猛地勒了马绳,回头一看,乐安骑着一匹枣红色的大马,渐渐追上来。
她长发束起来,一身利落的骑装,背着包袱,正笑吟吟地望着他。
秦枫再也维持不住以往的冷淡面具,微愕地问她:“你怎么会……”
“你想问我怎么会在这儿对不对?”她狡黠地一笑,眼里带着丝得意,“我说服父皇母后,同意我跟你一起去当游医了。”
“可是……”
“我知道,你又想说你不娶妻,不想陷入儿女情长对不对?我又没说非要嫁给你,咱们一起搭个伴,一块行医治人不成吗?你不想要媳妇,难不成多个同伴也不成?”
她微皱了下鼻子,有点撒娇地软糯糯说,“秦枫,不要这么严苛嘛,我这次可是向父皇母后夸下海口了,你要是不愿意收我这个同伴,那我可就只能一个人走啦,到时候多危险呐。”
秦枫绷住脸:“那好吧,你跟上来就行。”
他转身策了马疾行,语气那么冷淡,可唇角的弧度却掩饰不住的微微上扬。
乐安很开心,也骑着马跟上:“这可是你说的!放心吧,以后我们就是合作无间的一对游医,你可不准半路把我丢掉!”
此时旭日初升,他们迎着朝阳升起的方向,策马一往无前地离去。
城楼上,云逐月远远眺望着远方,怅惘道:“乐安这一走,不知何时能回来,也不知要是在外头遇见危险可怎么办。”
祁墨萧轻轻揽住了她的腰,低缓道:“孩子大了,咱们也该放手让他们自己闯了,况且,就算有事,不还有秦大夫在她身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