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杭岩说了那么多,再看那录像里的孩子日日反复于身心的双重折磨下,看着是挺可怜的。可是世界上可怜的人那么多,要开一个比惨大会,这小孩儿怕是连前百强都未必杀得进去,这恻隐之心根本来不及动啊。更何况,就像罗宝蝶以前腹诽的那样,“同情”、“怜悯”、“心软”这样的情绪,天生和罗域没有缘分。他不是铁石心肠,他是根本没有心肠。
但是这片子对罗域倒也不是完全没有触动,他多了一点疑惑,多了一点好奇。
据杭岩的解释,孩子的溺水是因为发生了一场事故,他的家人好像也因此离世了,而举目无亲的孩子一个人卧病在床根本无法承担其后的高额治疗费,于是一开始接收他的脑科大夫,也就是刘医生,为他申请了好几个医疗项目。有新医学课题的,也有临床试新药的,总之只要可以免去医药费的相关研究都给那孩子报了名。当然,这里头自然不会处处都符合规定,但事在人为,至少孩子的治疗一路都没有被耽误。
而在罗域看来,这种录像一般都只是会摄录片段,就算全天候跟踪,之后也是要被拿去剪辑再分析的,其中有部分还会公开播放。但杭岩这个肯定是未剪辑版本,想必当初那一连串“不符合”规定的事,到后头他多少插了手,否则一定没那么顺利。
罗域不为所动,杭岩倒也不是没料到这结果。对方要能轻易被扭转思想,那罗域也不用被那么多人忌惮诅咒了。但是罗域并没有阻止杭岩将这个录像留下的举动,杭岩已经觉得很欣慰了,只要有一线希望他都愿意去试试,于是他决定先回a国去把那儿的治疗环境安排好,然后说什么也要把罗域弄过去。
而被留下的罗域反倒又开始了一个人无忧无虑的日子,只是偶尔他在看书、上网或者是睡觉时,会蓦地想起那盘录像,和录像中那个倾轧于痛苦中的孩子。
罗域有两件事不能忍,一个是欺骗,一个就是好奇。
他打了一个电话。
没几天,来人就将一份详细的资料放在了罗域的面前。
罗域拿起翻了翻,一目十行的看完了。
“阮晓果?”他轻轻地感叹,“还挺聪明的。”
调查人颔首:“他母亲是生物学方面的专家,研究成果不少。被调查目标之前也受到良好的培养,在出事前已经快要提前完成初中学业了。他父母亲早年为婚姻问题相携离家,和亲戚很久都没有了往来,之后父亲离世,母亲将其独自抚养,母亲也离世后便暂时没有了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