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
而乾清宫外正是骄阳当头,晚春的日头已经有了热度。汉白玉台阶两侧,肃穆地站立着跨刀的金吾卫。
朱明炽穿袍服,戴麝皮护腕。跪得如雕塑一般,因为跪得太久,伤口有点崩出血了。每一寸的筋骨都是凝重和沉稳。
乾清宫里什么东西都听不到,只看得到日头逐渐高升,越来越热了。
有个穿着正三品虎纹补子的武官走过来,面色难看,不是高镇还是谁。
他毫不犹豫地跟着跪下来,说道:“殿下,这简直欺人太甚!您与太子一同遇刺,也同样是皇子,凭什么他就在东宫里好好休养,您却要在这里跪着晒太阳。就因为您没有保护好太子?您是在边关打仗的大将,拼死拼活为他保江山,不是给他看守猎场的护卫!”
朱明炽淡淡地道:“何必说这些,皇上罚我,自然要跪了。”
高镇却看到他藏蓝色的袍子,被渗出来的血迹染成了暗紫色。他突然想起以前,守居庸关的时候,那一仗打得异常艰难,最后大将军还是带领他们取得了胜利。等回到营地才发现大将军已经受了重伤,血把黑袍都染湿了,但他却一声不吭,怕动摇了他们的军心。
高镇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平日虎狮一样的男儿,想起那种战事就眼眶通红。拳头握得吱吱地响。他一向是很听朱明炽的话的,但此刻他半点也不想听!
他继续道:“不止我看不下去,咱们兄弟都看不下去。大家一起出生入死的,当年要不是您,谁也活不下来。就凭您一句话……”他的声音更低,“我们就敢只认人不认虎符。您这样屈从,又是为了什么!”
朱明炽纹丝不动,语气一沉:“不要命了!这种话也敢乱说。”
高镇看到殿下仍然发黄的脸色,想起东宫里养尊处优的太子爷,什么要不要命他都不管了。
“若拥护那废物一样的太子,我等情愿拥护殿下!同是皇家血脉,殿下比他强百八十倍!”高镇的声音非常的低,他也不再说了,站了起来,“微臣定会帮助殿下。至于这条命,不要也罢!”
这是高镇第一次在他面前称微臣,而且固执地劝也劝不动。
等人走后,朱明炽才放松了紧绷的拳头。
他母亲是嫔位出的,他又不是由皇帝亲自养大,帝王对他的情分本来就浅。
以前皇帝关押太子,不过是觉得太子这两年爪牙渐渐多了想打压他一番,其实宗人府一切不敢亏待太子。皇帝毕竟舐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