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荧蓝离开绿岩花园就打了辆出租在街上来回游荡,从幽静的住宅区到繁华的商业街,从喧闹的市中心到冷寂的公园小巷,一条条一片片,却没有一个是他能停留的地方。
就在司机师傅都忍不住问李荧蓝到底要去哪里,自己倒完这趟班还赶着要回去时,李荧蓝才意识到,自己不能团圆,似乎也妨碍到人过不好节了。
他想了想,说了个地址。
比翼路在u市相对老旧的z区,宽不过十多米,两边都是有些年龄的中低层公寓,房龄少说也有十来年了。
出租车在一个名为东卉苑的小区门边停了下来,李荧蓝看了看价目表,下车时把身上所有的钱全掏给了对方,然后转身走进了小区。
门房间里有一位打着瞌睡的大爷,裹着层薄棉袄坐在一竹椅里头,李荧蓝走过他面前的时候,大爷抬了抬眼皮扫了他一眼,又默默地闭上了。
小区里的绿化很稀少,幢与幢之间也相隔得紧,更没有电梯,李荧蓝慢慢爬着楼梯,一直爬到最高层七楼,已经有点微喘了,他吸了口气,沿着昏暗的楼道一家一家地找了过去。
这里他只来过一回,还是万河陪着的,不过凭着大概的记忆还是准确的找到了目的地,只是在对着那紧阖的大门时,李荧蓝一探口袋,却是愣在了原地。
没拿钥匙……
李荧蓝摸着那门,又傻傻地推了推,敲了敲,最后难得烦躁地抬腿给了它一脚,返身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糟心的一天,糟心的节日。
感应灯很迟钝,要摆弄好大动静才会有反应,然而亮不过十秒就又灭了,李荧蓝只得掏出手机茫然地翻着。
他现在有几个选择:一,找王宜欢,问她借钱,然后去住酒店;二,找万河,让他拿公司的钥匙来,睡在休息室里过夜,最后,找家里的司机,重新把自己载回去。
李荧蓝心里在反复考量着这几个可能,但眼睛却盯着电话簿中的一个号码久久不放,手则在没想明白前已经先一步摁了下去……
……
刘喜乐下了工一进门双眼就“噌”得闪出了强光,冲着躺在床上的高坤就去了。
“——哇!新手机!这个型号刚上市的,贼贵啊,要不就不买,一买就买最好的,果然是我哥!”
高坤回神很快,趁着刘喜乐那咸猪脚探过来前就一侧身把手机压到了枕头下。
“不是买的。”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