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房间,高坤这才注意到李荧蓝的手在刚才都被自己不小心捏红了,他有些心疼又有些愧疚地默默给李荧蓝揉了起来。
李荧蓝只是看着高坤的脸,说:“现在还早。”
高坤沉默。
李荧蓝又道:“今天的机票已经没了,我们可以定明天的,走不了就在这儿住一晚,所以现在还能去些其他地方。”
高坤揉完李荧蓝的手,又相顾无言地坐了半晌,终于道:“那……去后山一趟吧。”
出门的时候天空却又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雪,高坤替李荧蓝把帽子戴上,两人一道穿过一丛枯萎的小树林,蜿蜒了二三十分钟的山道后,远远就看见有一方孤坟出现在远处。
高坤没再敢捏李荧蓝的手,只咬了咬牙,慢慢上前。
那坟包是用泥土堆得,坟前无碑,只是竖了块小木牌,许是经年累月,那木牌边角都已溃烂,如今只依稀能辨出上面写着“荷巧”两个字,笔法有点青涩,却让李荧蓝觉得眼熟,而姓已是模糊不清了。
高坤在坟前站定,李荧蓝看着他那肃然的表情,有些想退到一边,高坤却没撒手。
“不要紧,”他说,“我妈妈……也会喜欢你。”
他们仓促而来,什么准备都没有,没有供品,没有冥纸,只有空空两手,和两颗颤巍巍的心。
高坤一直没说话,他就那么站着,任山头狂风在周身呼啸,背脊仍是笔挺,那浑身的冷意仿佛要和眼下的温度都融到了一起。直到雪越下越大,他才注意到李荧蓝的手早已冰凉,回头去看身边那张脸冻得苍白却仍旧一言不发。
高坤暗道粗心,动了动僵硬的腿,对那坟最后说了句:“妈,我现在在u市读书,就快要上大学了,一切都挺好的,以后……也会很好,你放心吧,你放心吧……”
最后四个字他重复了两遍,像是强调,又像是保证,那语气轻轻,却每一个字都落得极重,仿佛能震荡着胸腔。
等到脚边的细雪铺了一层浅白,高坤终于转身带着李荧蓝离开了这里。
路上谁也没说话,再回到那破落小院,天色已暗,高坤赶紧又出门不知道从哪儿弄来几个地瓜,就着他婶婶给的柴火,烤了给李荧蓝吃了。
李荧蓝是第一回吃这东西,虽有点涩嘴,但香香甜甜也勉强裹了腹。
临睡前,高坤去准备了点热水,还烧了炕,然后掏出最后一把钥匙将房中唯一的那个小橱打开,从里头抱出一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