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山恶水出刁民,这地界民风彪悍,动不动就打起来了,一路上他们已经见识过很多回了。
周羡一脸担忧,柔声说道,“再看看。”
池时淡淡的看了冲过来的那人一眼,一只手撑着伞,另外一只手轻轻一拨,那姓陈的孝子,便被甩飞了出去,趴在了泥地里。
四周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有雨水淅沥沥的下着。
周羡瞳孔猛的一缩,随即眼中升起了一丝兴味。他算是有一点儿明白,为何祐海人对池冕不见得有多恭敬,可管池时,却叫九爷了。
“从县城来,有一路马蹄印,直奔东山村。三脚重一脚轻,是匹跛脚马。马蹄间隔甚远,说明那马乃是一路狂奔。这马,是东山村刘钊家的那匹拉车的马。”
“我出城时,雪变成了雨,路才刚刚湿。可那湿泥地里的马蹄印,一出城就有。这说明,那人出发的时间,同我差不离。只不过,我骑的驴,有人骑的马。”
“东山村一日三人下葬,实属不寻常。咱们祐海,停灵三日,天尚未亮,孝子贤孙便开始转棺,上山之时,恰好东方日出。”
“而你们三家,却都在快要中午了,方才急吼吼的葬人……”
池时说着,看了一眼陆锦,陆锦点了点头,朝着来路追去,先前从这里,过了两拨送葬的队伍。
池时面色不改,低下头去,指了指陈家几个站在前头的男丁的脚,“你们的脚上,沾了厚厚的泥,裤脚也有。鞋底沾了许多松叶。”
她说着,手指一抬,又指向了另外一群人,“同样从村里出来,他们同你们可是天壤之别。若是我现在上东山,拿着你们的鞋比对,一定能够找到同样的脚印吧。”
站在不远处的周羡,听着池时波澜不惊的话,倒是对他有几分刮目相看。
他先前就奇怪,为何池时不直接上东山,却是要往东山村来。显然他一出城门,看到那马蹄印儿,心中便有了盘算。
这雪变成了雨,山上有很多细微的痕迹,都已经被冲刷掉了,那些冲不走的,池时早去晚去,都没有什么差别。
有人报信,报给谁知?就算不是凶手,那也是同凶手有关之人。有人要趁着他来之前,去山上处理掉杀人的痕迹。他不上东山,就是循着马蹄印,来寻报信之人。
“你们只有一个爹,一个爹,可上不了两次山”,池时说着,看向了那口木头棺材。
“你爹腹大膀圆,远重于寻常男子。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