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微微欠身,伸出了左手。
池时摇了摇头,“邓秀才案中,卷宗写得清楚明白。仵作验尸时,他的左臂上,有一个明显的握状手印,伤口在右边腹部。推测凶手是左撇子,且同邓秀才是熟人。”
“刚刚我让你接杯子,你伸出的是右手。且你的剑,别在左边。你并不是左撇子。”
池时说着,越过了董含之,看向了黄山。
黄山上前一步,拽了拽董含之,“你想要做好人,可是已经晚了。”
他说着,从袖袋里,掏出了一把匕首,恭敬的递给了池时。
“九爷,这就是凶器,我一直留着。多谢九爷,找回梅娘。十年前,是我在野湖边,杀了邓秀才。”
黄山低下头去,看了看腰间的一条蓝色绦子,轻轻地摸了摸,“当初在土地庙,梅娘出了事,我就应该直接驾着马车,带她去旁的地方,再也不回祐海了的。”
张大来一瞧,老泪纵横起来,他啪的一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都怪我啊,都怪我啊!这都是报应啊,当年梅娘都允了,要招你做上门婿。”
“偏生我想着董家家大业大,董含之又对她有情谊。去了那富贵福窝里,便不用再削竹篾,跟着我受苦了。哪曾想到……”
黄山有些腼腆地笑了笑,并没有接张大来的话。
梅娘出事之后,他便没有在董家干活了。张大来年纪大了,他同张家住在同一条巷子里,偶尔空闲的时候,也去帮他拉拉竹子。
“我从马叔那里知晓,孙占同邓秀才知道凶手是谁,便一直找他们问,可他们都不肯说。那日在野湖边,我瞧见他们两个打起来了。”
“孙占走后,我便又上前问邓秀才”,黄山说着,紧了紧手,“他只说,我同那人相比,便是以卵击石。我知晓是谁又怎么样,告官也是告不赢的。”
回忆起那夜之事,黄山有些痛苦的闭了闭眼睛,“他还说,我同梅娘有私情,她不检点,方才会被人盯上,要不然的话,祐海这么多女人,为什么唯独她丢了清白?”
“这简直就是畜生说的话!我当时十分的生气,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将他捅死了。我想要吓唬孙占,于是便把姓邓的畜生的眼珠子给挖了。”
黄山说着,睁开了眼睛,“翌日一大早,我想着去堵孙占。可到他家门口,就发现他被捕快给抓了,这一进去,就再也没有出来。到最后,我也没有机会问他,那个害了梅娘的人,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