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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池时看完整个箱笼的卷宗时,东方已经鱼肚发白了。
落了这么多日的雪,今日可算是放了晴。池时揉了揉眼睛,吹灭了烛火,拿起了一块雪白的缎子,开始了每日例行的事,给虚目擦骨头上的灰……
等她擦完,久乐正好端了铜盆进来让她洗漱,又摆上了朝食。
池时的朝食很简单,一般都是一碗白米粥,然后再配上一碟子辣萝卜,外加一个胡饼子。
“公子,瑛公子一大早便出去了,他说春闱在即,寻了个静谧之处温书,便不同公子一道儿用朝食了。三公子来过了,说马车已经备好了,等公子用完朝食,便去盛平。”
“我想着公子今日去不得楚王府,早上去给常康报了个信,省得楚王有事相寻,找不到您。”
池时咬了一口饼子,点了点头,久乐办事,她是放一百二十个心的。
“公子昨夜吩咐的事情,我已经叫咱们在京城酒楼的曲掌柜去办了,若是有了眉目,曲掌柜会给信。”
“嗯,你也趁热吃罢。然后背上箱子,咱们去盛平。罐罐也去,若是那捞起来的尸体不是张小年,那我们需要罐罐去找到真正的张小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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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三死的那个客栈,就是在盛平县。
池时昨日刚离开,今日便又回到了这里。张小年的坟地,在一个小山坡上,旁边挨着还立着一座坟,上面写着张大林,看那墓地的年头,应该是张小年的父亲。
“那条河,就是发现尸体的地方么?”池时站在山坡上,抬手一指,在不远处,有一条不算很宽的小河,上面已经结了冰,有几个孩子,将椅子放倒在地上,当做冰车,推来滑去。
看上去热闹无比,在河边搭着一个草棚,那里人声鼎沸的,密密麻麻的围了许多人。
张小年的母亲钱氏,擦了擦眼泪,清了清嗓子,“贵……贵人……就是那条河,我们小年……不……池仵作说,那个可能不是我们小年……就是那个孩子,就是在那条河里被人发现的,飘起来了……”
“那条河,就叫盛平河,住在河边的人,都在里头挑水喝。有时候到了饥荒年,这里的人,全靠河中的鱼虾勉强活着。”
池时眯了眯眼睛,“那个草棚,是一直都有的么?”
钱氏踮了踮脚,点了点头,“一直都有的。是附近的善人盖的,夏日过路的人,能够去遮个阴,下雨了能去躲个雨,冬日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