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见过,杀人的人,还觉得自己个是活菩萨的。将和筐子里的红线,首尾相连,圈成一个圈儿,都没有你的脸大”,池时说着,抬起手来,在空中划了一个大圈儿。
“努力努力白努力的人,明明只有你而已。你应该把自己刺死,然后全身缠满红线,滚进风水宝地里去喂鱼才是。毕竟别人五行缺一,你五行缺德,死不足惜。”
池时说着,走近了江老夫人,抬脚轻轻一踢,她坐着那个凳子,瞬间四分五裂开来。
“你算什么呢?凭什么去决定别人的生死?阮童天残,只想做自己能做的事,不给别人添麻烦;李昭家有病母,下有弟妹,他起早贪黑的,只想一家人活下去。”
“阮雪宁愿划破自己的脸,也不想要像你一样,走上任人轻践的那条路;葵花摔断了腿,也不会停止练习,就是不想等到年纪大了,被戏班子的人,像是野狗一样丢弃。”
“还有张小年。张小年虽然年纪小,但已经有了风骨,从来都不平白无故的接受恩惠,绝对不允许自己的膝盖软下去。因为他懂得自尊自重。”
“你杀死这些努力生活的孩子,不是看到了你自己,而是看着他们,让你发现了自己的丑陋,简直深入骨髓。”
池时说着,袖子一甩,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剩下的事情,同他之前推测的,并无什么不同了。
虐杀远比自己的弱小的孩子,那是畜生的行径。
而她,对于这种人,并没有半分的同情心。
留着江老夫人呆愣愣的站在原地,过了许久,她方才恍然大悟的看了看自己的手,喃喃道:“是这样么?我也不想杀人的,只是,我停不下来了……”
周羡看着池时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的摇了摇手中的扇子,他转过身去,看向陈县令,“剩下的事情,便交给你了,务必详细的问清楚,她是如何残害那些孩子的。可还有其他的遗漏之处。”
“至于不作为之事,你就等着御史台的折子吧。”
周羡说着,跟着追了出去。
陈县令颤抖着手拿起了惊堂木,啪的拍了一声,他抬起手来,指了指江老夫人,“你接着说!”
江老夫人眉头跳了跳,鄙视的瞥了他一眼,不言语了。
跟在她身边的老婆子,擦了擦眼角,“我来替我家夫人说罢……”
……
周羡跑出了门口,犹疑了几下,朝着之前埋着江小年的坟山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