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时早晨醒来的时候,雪还没有停。
光秃秃的李子树落了白,乍一眼看去,还以为春日的梨花的开了。
池时穿着一件单衣,在院子里打了一套拳法,额头上都冒出了汗来。习武如同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胸口碎大石他虽然天生就会,但练练总能碎得更好一些。
“阿时,阿时,昨儿个你回来得晚,来不及同你说,我昨日收到了母亲的第二封信,算算时日,今日午后,他们便能到了。”
“今儿个一早,我去铺子里拿新皮袄。之前收了两块好皮子,给你同阿娘做了新衣衫。大街小巷都传遍了,今日本来陛下要封笔,却不想早朝出了大事了。”
池时并不意外,周羡忙忙碌碌的,不就是为了这翻天覆地的妖风么?
“沈屹今早上折子,控诉亲弟弟沈铎十桩大罪。那沈铎平日里看着高风亮节,背地里居然私采金矿,私造官银。沈屹当堂痛哭,自摘官帽,脱了锦袍。”
“交了那金矿不说,还叫人抬了家私上殿,说是要弥补亏空,请求陛下从严处理,以慰万民!”
池瑛说着,用手扇了扇自己的脸,他走得太急,脸都红了。
瞧见池时穿得这么单薄,立马脱下了自己的披风,替他披上了,“知晓你有功夫傍身,但你也是个人,又不是那牛犊子。这天上还下着雪呢,你倒是好,也不怕着凉了。”
池时指了指自己额头上的汗珠子,“嗯,哥哥,我好冷!”
池瑛一瞧,噗呲一下笑出了声,他用手扇了扇风,“好吧,哥哥觉得你冷。你猜陛下是怎么处置沈铎的?”
池时将那披风取了下来,拿在了手上,“感念沈家之功,秋后处决。”
池瑛颇为诧异,随即又笑着将池时头上的雪花掸开来,“我家阿时就是聪明,人在家中坐,便知天下事!御史台谏言,私造官银,乃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陛下顾念太后,顾念之功,不连坐家人。那也当判个斩立决。阿时怎么想到秋后处决的?”
池时摇了摇头,“左右一个死,早死晚死都一样。”
池瑛笑了出声,他知晓池时不喜政事,也不同他深聊,唏嘘了一番,又从小厮手中接过了食盒,“我过路的时候,难得遇见有卖糖油粑粑的,便给你买了些,快点趁热吃。”
“阿时进了楚王府,又查了驸马案,日后行走,可得当心些。外戚过于强势,于国而言,并非益事。沈家这回割了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