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九,到了!”
池时迷迷瞪瞪地睁开了眼睛,撩开了马车帘子,这车正好停在了种李院开的那个角门处,常康正站在北风中,啃着不知道哪里来的热气腾腾的烧饼。
“先前你没有感觉到么?巷子里有人在看我们。我还以为,你会叫常康折返回去。”
周羡摇了摇头,掏出了一方干净的帕子,递给了池时,“自是知晓,此番张清明案一出,明日朝堂定是有会人弹劾赵相。先前你也问过,哥哥有意让我娶赵兰汀。”
“赵相是站在我们兄弟这一脉的。我们才刚刚撕下了沈家一块肉来,像那样的财狼虎豹,没有道理会放过这么好机会,不进行反扑。”
“那巷子里有人,我也感觉到了,不过阴沟里的老鼠,想干什么,都在意料之中。这事儿的确是不好办,人情上的事,咱们不提,且论政事。赵慧如何,张清明如何,都不是致命之处。”
“难就难在,赵相身为一国之相,在女儿赵慧被人欺辱了之后,反倒是枉顾国法,密而不报。”
池时听着,皱了皱眉头,“这不是最难的,最难的是,赵家若是嘴硬心软,暗地里处置了那个侮辱了赵慧的人,这才是真正的大风大浪。”
周羡看着池时,眼中满是赞赏。
池时把头一别,“所以,你才要把众人的目光,全都吸引到奸者是否应该用重典之上……把赵家彻彻底底的变成一个受害者……然后趁着京城起浪的时候,去查赵慧案。”
“我只是做我能做的,剩下的事情,让赵相那个老狐狸自己个操心去。但凡他们上点心,小梨那孩子也不至于……”周羡说着,叹了口气。
“而且,也不光是为了转移视线。赵相没了,还有张相王相李相……大梁不会没有相国,甚至赵相可以暂避风头,再徐徐图之。可是,奸者用重典,当施以绞刑或者斩立决……”
“修改大梁律,才是刻不容缓的事情。早一日成功,整个大梁,便能少许许多多的受害者。这一次机会若是错过了,下一次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与其说是拿修改律法之事给赵相挡刀,不如说那些人一心钻进了权势斗争里,对着赵相集火,反倒腾不出手来反对我的提议。”
周羡说着,话锋一转,又回到了张梨身上,他的心就像是一片广袤的大海一般,他从未对旁人展露过丝毫。他不需要旁人的肯定,也不需要任何人的理解,是以不必对人做出解释。
可面对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