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时一听,淡定接道,“不过是腿绿一个月。只要救得命回,别说腿了,便是倒立盆中泡头,让脑袋绿一个月,那又算得了什么?”
程非惊叹的看了一眼池时,摸了摸下巴,“师弟果真聪慧,倒立着泡头这种办法,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日后若是治疗头疾,咱们将草药熬化捣碎,然后用布包着,热敷头上……”
他越说眼睛越亮,若非周羡又吐出了一口黑血,他能够立马撇下屋子里所有的人,现在就去熬上一贴,将自己的整个头包起来,只露出两个眼睛。
“师兄,差不多了。腿绿得跟青蛙皮似的了。”池时说道。
程非回过神来,认真的点了点头。
他一把抓过一旁的一个长长的木匣子,嘭的一声,打了开来。
坐在盆中的周羡咬紧了牙关,他不能叫嚷出声,若是哭哭啼啼哼哼唧唧的,便是日后治好了,池时也要笑他一辈子的。
这样的疼,他也不是头一回经历,能够忍住的。
那绿油油的水,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让他觉得像是有人在用刀子,从他的脚开始,一路沿着骨头往上头刮一般,不用手摸,他能够知道,自己的额头上,已经是豆大的汗珠子。
他用余光一瞟,瞟见了池时的衣角,再扭过一点,却瞧见那程非,拿出了一根长针!
那长针竟是有平日郎中常用的两倍长有余,周羡喉头一动,闭上了眼睛。
“我要开始扎针了,你是习武之人,切记自己护好心脉。瞧不出来,你一个弱不禁风的小白脸儿,竟是一条硬汉,我以前也给人逼过毒,一个个的,疼得鬼哭狼嚎的!”
程非说着,对着周羡的背便扎了下去,他扎了三针,重重地喘了一口气,喝道:“师弟!”
池时深吸了一口气,抬手对上了程非的背,程非身子一颤,拿出了那木箱子里最粗的一根针,猛扎下去。
周羡又是一声闷哼,那盆先前还绿油油的水,现在变黑漆漆的,带着一股子浓重的腥臭之气。
虽然眼睛看不到,但是他知晓,他身体的里的毒血正顺着银针汩汩流出……
奇怪的是,明明很累,但是他的脑子却是活跃得很。
好似小时候有些记不清楚的事情,一下子全都清明了一般。那时候父皇还在,母后却是早早的没有了。他那日刚刚起身,窗外有好多鸟鸣声,是一个春日的早晨。
张太后那会儿还是张皇后,她穿着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