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没?天都黑了,你昨儿个晕过去了,像死猪似的睡了一夜,自是不困。”
“我还要像打地鼠似的,对着那土长老捶上一夜,打得天兵谷不敢出来冒头。岂能不困?”
她说着,打了个呵欠,拍了拍周羡的脑门,“少年,你想得很对!因为猴子在见到人的第一眼,也是这么想的!这不是我失散多年的堂兄弟么?”
“虽然我们一个毛多,一个毛少;一个喜欢捶自己的胸,一个喜欢捶别人的胸;但往前数个八百年,我们都是一个祖宗!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猿粪吧!”
周羡深深了吸了一口气,暴呵一声,“池时你就是一块木头!”
池时毫无诚意的点了点头,“那我也得是金丝楠木!不要气了,子期遇到伯牙之后,一年就呜呼了,咱们认识多久了来着?快一年了么?你这是咒我过几个月就死啊!”
“我还顺着你的意,把自己当一块金丝楠木,想着日后还能给你做棺材,这等深情厚谊简直感天动地!你咆哮什么,应该嚎啕大哭才是!”
“哭完了记得把棺材钱给我阿娘,毕竟金丝楠木棺材,可不是个小数目!正所谓亲兄弟明算账,咱们还不是亲兄弟呢!”
周羡气得肺都要炸裂了,他将头一别,眼不见心不烦。可一抬眼,便瞧见了乖巧的坐在了那里的骷髅人虚目……只见他抱着膝,坐在那里,闪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显得乖巧无比。
不是……你一个骷髅人,为何还能抱膝,还能坐着!简直就是成精了!
“啊呀,我师兄果然医术了得!周羡你看看你,你的头这么会儿能动了!等进了京城,你哥哥就可以摆开擂台,给你比家世招亲了!”
池时说着,端起桌上的茶盏,轻轻的抿了一口。
周羡一愣,又将头转了回头,他朝着池时看过去,却见以前一直没有表情的的池时,整个人都柔和了起来,他虽然同他在说话,眼睛却是没有看他。
好似要穿透马车上的遮光的帘子,看向遥远的夜空一般。
“你在想什么?”周羡问道。
池时轻笑一声,“不是伯牙与子期么?你怎么不知道我在想什么?”
周羡哼了一声,抬起手来,摸了摸自己的耳朵,这一摸,却是愣住了,他的耳朵烫得很,即便是眼睛瞧不见,他也知晓,一定红得能够滴出血来。
见了鬼了!他对着一个跟他一样的大老爷们,红什么耳朵!简直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