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羡啪啪啪的鼓起了掌,“若叫你去写史书,那哪里还有什么春秋,史记……八字概之。”
“若非是生在了天家,母亲死得不明不白的,哥哥举步维艰。我倒也对着朝堂没有兴趣,再怎么荣耀又如何?到头来还是要成了一具枯骨。”
“到了哪日,被罐罐刨了起来,搁在案板上标明一生。”
池时瞧着周羡,颇为鄙视,十六岁的少年郎,懂个什么一生!
“眼皮子底下的事情,尚未解决,枯骨的事情,等枯骨去操心便是。你当罐罐什么都刨?你好好的寿终正寝搁坟地里埋了,谁耐烦将你从棺材里刨出来,也不是多好看的骨头,除了手。”
池时说着,盯着周羡的手看了看。
周羡先是一喜,随即又问道,“本王都不算好看的骨头,那谁好看?那虚目兄又不是活人。”
池时挑了挑眉,“崔江晏啊!虚目若是生了血肉,瞧着当是崔江晏的叔父。”
周羡牙咬得蹦蹦响,扶着棺材的手抓了抓,他有些不敢置信。
“崔江晏?你眼睛是不是蒙纱,你便是争到御前去,那我也比崔江晏好看些。不过为何是叔父?”
池时瞧着他愤慨的样子,有些好笑,“别说你生得人模狗样的,便是你生成了猪头人脑,在你哥哥眼中,你自是好看些。毕竟这兄弟,多少有些相像。”
“夸你好看,等于夸自己个,一举两得,傻子才不为。我们虚目多稳重,同崔江晏那个小跳蚤一比,那可不就是成熟大气的小叔父。”
周羡听到小跳蚤三个字,顿时也不抠棺材了,他微微一笑,一下子又恢复了平日里云淡风轻的样子。说起来,自从认识了池时,他已经很久没有那般仙气飘飘了。
“虽然知晓了这二人的身份,并且知道他们是被沈观澜的舅父害死的。但是他们家已经倒了,若是想要再扯回沈家身上,亦或者是扯到张太后身上,十有八九是行不通的。”
“这是一捅出来,我都可以想象……”周羡说着,眼中带了几分嘲讽,“那贤惠大气的张太后,还有号称是家风清正的沈家,一定会跳出来,再来一次大义灭亲。”
“这是可是毫无负担,因为这个亲家,早就已经被我灭了。张太后还能痛苦博得同情,当年她可是放了贴身宫女莲房出宫,万万没有想到落得如此境地……简直呜呼哀哉……”
“从小到大,张太后便是一贯如此,抓住一切机会,扮演一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