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人收赌债。”
“一年之后,王爷便没了。”
池时托着腮,认真的听着朱河的话。他生得黑瘦黑瘦的,身上带着一股子鱼腥味儿,手背上全是因为生了冻疮之后而留下的痕迹。
显然漆耘凡死了之后,朱河再度改头换面,做了渔夫。
见池时打量他的手,朱河大大方方的伸出手来,“您是最厉害的仵作,应该已经看出来了。我惯常信奉灯下黑这个道理。漆大人死了之后,我担心迟早查到我的身上来。”
“于是便死遁了。离得远了,不知道京城的消息,于是便在这河里,做了个渔夫。这样来市集里卖鱼的时候,便能够听到京城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朱河说着,有些唏嘘的摇了摇头,“我也没有想到,这一等便是这么多年,等到陛下去世了,又等到新皇登基,慢慢长大。方才终于让我等到了,不负所托。”
他说着,却是并没有把那封关键的信拿出来。
池时也不着急,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你同漆耘凡是怎么认识的?”
朱河显然不意外池时会问这个,他笑了笑,有些怀念的说道,“漆大人同汝南王,其实是真的不对付。大人觉得王爷是个大老粗,不喜和谈,光爱动武,花钱如流水……”
“打仗没有打出什么名堂来,反倒把国库都快掏空了;汝南王骂漆大人是软脚虾,这敌人还没有到眼前来,他就想着割地求和了……”
“数百年来,从未见过哪个和平,是谈出来的,都是打着打着打不动了,方才默契的不打了。两人你也说服不了我,我也说服不了你。”
“他们都担心对方心怀鬼胎,是以每次我们探子探到了敌情,都要分两头汇报。但是我知道,他们两个人虽然一个主战,一个主和,互相看不顺眼,但其实都是铁骨铮铮,一心为了大梁的人。”
“所以,王爷死后,把那东西交给了漆大人,我一点儿都不意外。”
朱河说到这里,眼睛微微有些泛红。
“嗯,很好的两个人,都被人害死了”,池时看着,轻声地说道。
朱河笑了笑,“是啊,英雄长眠于地下,小人大笑于庙堂。”
“漆大人回京之后,与我在凉亭相见,那是我见他的最后一面。他说他看过信了,对手是我们惹不起的人。汝南王死了,汝南王妃也死了,王爷军中的亲信,都死得差不离了。”
“那人一一排查,迟早会找到他。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