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忌心绪浮动、感情失控。
……什么时候,阮枝竟能将他影响至此了?
分明一开始他就在拒绝她,从不去看她的模样,绝不想她表露的情谊;到底是这段时间阮枝的异样牵动了他的注意,令他也前所未有的反常,到了危急关头才觉出原来已受影响至深。
真如她所说,他们彼此互相离得远一些,对双方都好。
萧约暗自下定了决心,缓了片刻,这才面色如常地站了起来,一派波澜不惊地给自己喂了几颗疗伤的丹药。
再抬眼,正看见阮枝哆哆嗦嗦地走过来,颤得堪比秋风中的落叶,更胜风烛残年的老人。
萧约:“……”
阮枝拒绝了郁子墨的搀扶,自强自立地走到了萧约面前。
虽然行动缓慢了些,但她以为自己的形象还是颇为高大威猛,成功吸引住了在场所有人的视线。
——谢岍不忍直视,就要过来扶一扶阮枝。
孔馨月拦住他了,呼吸不稳地低声道:
“你现在过去,到底是谁扶谁且不说,阮师妹这样坚持努力,我们怎么好去打扰她?”
谢岍恍然大悟:“是啊。我不能去打扰阮师姐,该让她做完自己想做的事。”
他忽然觉得哪里不对,猛地偏过脑袋,眼神惊恐地看着孔馨月:“……你眼睛怎么红了?!”
孔馨月吸吸鼻子。
她自然是被阮枝感动的,旁人不知道,她难道还不知道阮枝到底背负了多少么?刚才的那出戏,阮枝看似冷酷无情,实则智勇双全、谋定而后动,既让她这个做朋友的欣慰,又深刻体会到了阮枝平素对着萧约的矛盾而忍耐的心态。
帕金森患者阮枝终于走到了萧约的面前。
两人相对而立,短暂沉默。
萧约先开口,问:“你有什么话想说?”
说话时,他不自觉地握紧了断水剑的剑柄,突然生出了点难言的回避心理,生怕此刻阮枝说出什么软话来,他预感自己可能再也不能断然回绝了。
“你——”
阮枝喘了口气,要把这一局的收尾完美收官。
她平心静气、又足够强横地道,“要不是你疏忽大意被那只妖抓住了,我们何至于这么狼狈?这一切都是你的错!”
这话没多少道理,还反显得她咄咄逼人。
她等着萧约来反驳打脸。
萧约闻言,不知为何仿佛松了一口气,颔首沉声道:“你说的对,是我连累了你。”阮枝准备好的一大堆话陡然卡在嘴边:“……啊?”
我说的对?
萧约并未同她对上视线,眼神落在别处,脸上多了些许郁色:“若非我被擒,你不至于那样进退两难。所幸你机变敏锐,否则我们都是凶多吉少。”
说着,他还忍着伤处,对阮枝行了个标准的大礼:“师妹的救命之恩,某当长谢,不敢轻忘。”
阮枝:“倒、倒也不必如此客气。”
礼毕。
萧约垂手伫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