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原地、等候她垂怜的焦躁加重。
他到底是在高兴,还是在害怕?
没有人教过他什么情绪才是正确的。
甚至于,他并不知道此刻的情绪究竟怎么会这般复杂难解,只觉得自己是个怪人。
“是啊。”
阮枝肯定了他的话,看裴逢星的坐姿端正得堪称一丝不苟,像是在幼儿园等老师发小红花的乖宝宝,她忍不住又笑了一下,“还能动么?要不要我先去打盆水来?”
裴逢星如梦初醒,连忙摇头:“我自己来。”
站起身的时候太急了些,险些摔了。
裴逢星一手险险地撑住桌沿,感觉到另一只手被阮枝扶住了,眼睛快速地眨了几下,藏住了外露的表情,才敢望向阮枝那边:“谢谢。”
阮枝松开他:“没事。”
她脸上还残留着些许笑意,被突如其来的慌乱压下了些许,双眸微睁大了些,从里面能看到自己的倒影。
裴逢星向来认为自己是个怪人,其中一点便是,他讨厌看见别人笑。或许是每次别人对他的笑都充斥着不怀好意,即便当时不显,也永远没有好事。
他在阮枝面前因为断腿的缺陷出了丑,这会儿却并不觉得讨厌,反而脑中不断地重现方才阮枝抿着唇、嘴角上扬的模样。
裴逢星将水打好,端着木盆进来,将要去摘玄灵草的叶子时,他动作停住,脸色开始不对劲。阮枝单手撑在桌面上,看他毫无征兆地停下了,便问:“怎么了?可是有什么难处?”
难处倒也说不上。
只是裴逢星想到:他和阮枝男女有别,就这么当着她的面挽起裤腿……实在是大为不妥!
阮枝还等着听回答,目不转睛地看着裴逢星,便见他的脸逐渐染红,从耳根一路红到了脖颈,整个人好似从滚水里捞出来的一般,眼下都蔓上了绯色,素来沉寂的面容陡然添了几分活色生香。
诚然,能做一本书的男主,长相着实是优越的。
看他这般羞赧的模样,又看了看他手中端着的水,想起玄灵草的用法,阮枝恍然大悟。
怪她一时疏忽,忘了这个世界中男女大防,哪怕是挽个裤腿都是不妥当。她在此处看着,裴逢星怎么好意思疗伤?
……也确实是没想到,裴逢星害羞起来能红成这样。
要不是还面无表情地绷着脸,不知道要露出什么表情来。
阮枝当即站起来:“时候不早了,你先敷药,我这就回去了。”
“我送你。”
裴逢星放下手中的木盆。
阮枝摆摆手:“不用了,你好好歇着。”
裴逢星惯常听她的话,没再坚持,同两次一样,他又朝着阮枝行了大礼:“多谢师姐。”
“不用这么客气。”
阮枝拢共和裴逢星见面三次,次次都被行大礼,她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我也没做什么,原也不知道今日要下雨,还是温衍师兄提醒了我,但我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