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问渊不耐到了极点, 发觉那名女修还没有眼色地盯着自己,凉凉地威胁道:“再看就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女修惊了一下,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阮枝当即上前握住女修的手, 温声细语,言辞恳切地道:“还请原谅我这师弟身不由己的脑疾发作吧,他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女修看阮枝都要哭了,心中大震,连被恐吓都顾不得了, 被阮枝一番慷慨陈词牵着走, 连忙道:“没事,我能体谅的。只是想不到原来顾道友还有这样的…… 若是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 道友大可直说,千万不用客气。”
顾问渊眉心一跳。
阮枝殷切感动地握紧她的手:“道友高义!只是我这师弟发作起来六亲不认, 甚是难办,不敢烦扰道友,且让我先将他带回去照料一番。若还有难处,自当求助贵派。”
说完她转身便拉着顾问渊要走, 动作急切, 步履匆匆, 奈何苦拽不动。顾问渊虽被她扯住了手臂,然而脚下稳如泰山, 待阮枝看来, 不过是目色清淡地同她对视,全无故意的一派孤高自在。
阮枝:“师弟?”
“不好意思, 我如今发了病,六亲不认。”
顾问渊一副闲适的口吻,与锋锐的言辞不搭调, 同通身沉静而略为阴郁的气质却合,“我既不认识你,自然不能跟你走。”
阮枝:“……”
能如此坦然地顺着“发病”自贬,顾三狗果然非常人,豁得出脸面。
简言之,不要脸。
“你不认得我,我却认得你。”
阮枝耐着性子演,“我这身上所穿正是寻华宗的服饰,诸位道友都识得。你是我寻华宗的弟子,是我师弟,跟着我走便是了。”
顾问渊不为所动:“焉知你不是特意换了这身服饰来欺骗我?”
阮枝的表情僵了僵。
那几个沧海宗的弟子没有去昨日的酒宴,认不得阮枝,俱是凭着这身服饰来确认,此刻听顾问渊这么一说,其中一个也是糊涂,跟着道:“是啊,如何能确定你真的就是寻华宗的弟子呢?”
阮枝这辈子没这么无语过。
上一次还是直面了萧约的自恋,这次的无语程度直接超越了。
“贵宗戒律森严,等闲人士如何能这般大摇大摆地混进来而不被发现?”阮枝扫了眼顾问渊,察觉掌心中这人的手腕动了动,条件反射地收拢了手指,暗含警告地攥紧了他的手臂,“即便我真的是混进来的外人,何以什么要紧事都不做,偏偏要在这夹道上拉扯?”
那人便又觉得阮枝说得有理,实在是个合格的墙头草,任谁说什么都信几分。
阮枝忍无可忍,将灵力灌注到手上,猛地将顾问渊扯离原地,一鼓作气领着人跑远了。
出了夹道,左转是一片竹林。
顾问渊大约是终于反应过来了,手腕略一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