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地中断了。
阮枝目瞪口呆地晃了晃手中的玉牌,到了嘴边的“不如我们交换伤患照顾”这半截话愣是没机会说出来。
她自己也知道这个提议很不靠谱,耽误时间又坏事,可裴逢星身上的妖气……
怎么办?
阮枝六神无主地将玉牌放回储物袋,短短时间内脑子里掠过许多东西,面上尽是犹豫迟疑的挣扎。
她回首看向萧约,正望见他晦暗不明的眼神。
不知他已经看了她多久。
这一个简单的抬首动作似是耗费了他不少力气,原本绷得全无表情的脸上,额际的青筋微凸,冷汗涔涔,神色愈发惨淡灰败。
“你是要什么东西吗?”
阮枝下意识地问,方朝萧约走了半步,这看着已然强弩之末无力的人猛地朝她伸出手,只是到底头晕眼花的没什么力气,堪堪抓住了她袖口的那点边角衣料。
他便瞬间收拢了手指,握紧了手中的事物,眼底的红血丝弥漫开来,衬得这双素来漂亮的桃花眼多了几分可怖。
阮枝看他险些要从支撑着的桌边跌落下来,分明是无助可欺的样子,却难以名状地令人心惊。
她几乎不敢同他对视。
萧约抑制不住地闷咳了几声,想要尽力压住,鲜血却再次从紧抿的唇边溢出些许,赤色蜿蜒过紧绷的下颌,他呼吸紊乱,固执地望着她:
“你……”
凭什么。
在他这样狼狈不堪、无地自容的时候,还是有人要来夺走她的注意力,甚至是在听到裴逢星的消息时,她就毫不犹豫地想要抛下自己,马上去往裴逢星的身边。
他们明明是同样伤重,凭什么裴逢星拥有特权。
就凭裴逢星是她包养的人么?
但她同时还在追求顾问渊,不见得有多么在意裴逢星。
即便如此,即便如此她方才的表情还是犹豫了,想着要走。
萧约胡乱地想着这些,残存的理智却也知道他想说的不过是一句话——
‘不要走。’
他说不出口。不仅是这句话太软弱无能,更是因为阮枝方才下意识关注裴逢星的反应,已然给出了答案。
他即便乞得她留下,也不过是自取其辱。
萧约不甘自辱,眼中的恨意愈发剧烈,厌弃抗拒的情绪尤甚,却迟迟没有放开手中的那点布料。
何等无能。
“师兄。”
就在他濒临崩溃的边缘,阮枝喊了他一声,隐约有叹息的调子。随即,阮枝握住了他的另一只手,掌心相对,清澈舒缓的灵力慢慢地自她掌心渡来。
她欲言又止,数息之后才终于又开口:“我错了,你消消气。”
简短得仅有寥寥几个字的话,萧约死撑着的表象便不受控制地从内溃败,顺从地接纳了她传递而来的灵力。
阮枝本来是想说“你别怕我这次真的不害你”,想想就觉得这话奇怪还没说服力,想了想只能选个中规中矩的说辞。幸亏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