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七七八八了。
裴逢星仿佛心情不错,下车时被匆匆跑过去的行人接连撞了两下嘴角的笑意却还是没落下。
“当心些。”
他对阮枝叮嘱道。
此时天将擦黑,遥远天际还余下最后一抹晚霞,似画布边缘滴落的色彩晕染。
街上行人来往,摊贩酒楼皆挂起各色花灯。放眼望去,长街璀璨,灯火迷人眼目。
行了片刻,夜幕已彻底笼罩整片天空。
裴逢星提着盏兔子灯,内里燃烧的粟芃草将橙黄色的灯身照得愈发莹润漂亮:“师姐,你看这盏灯,多可爱。”
分明两人的身份、处境都已改变太多,他却仍是称阮枝为“师姐”。
阮枝伸手拨了下兔子耳朵,见这折得栩栩如生的耳朵轻快地弹跳,不自觉地笑了:“这千灯节看来并非噱头,灯都做得这样灵动奇巧。”
裴逢星将兔子灯递给她,自己入乡随俗地随手捡了盏月桂灯。
灯市上有不少造型独特的物件。
阮枝望着隔壁摊子上做成花灯形状的茶杯,惊叹道:
“连这个都有。”
裴逢星便付了钱买下来。
阮枝愣了一下,想说她只是随口说的,并不是要买下来的意思;话至嘴边,又觉得自己好像没有立场阻止。
这种感觉相当微妙。
裴逢星素日确实对她颇为周至,可这种无微不至是她所不能控制的。
“难得见着个有趣的东西,收在库房里,哪日想起来便随手可得,总比干念着好。”
裴逢星如是说。
阮枝眨了下眼,没有反驳:“也是。”
猜谜解密这类传统活动必不可少,基本每个摊子上都有猜谜增灯的活动。
裴逢星一路走过半条街,就猜完了半条街的灯谜。以至于后面的摊贩在他抵达之前便开始交头接耳:
“那是个厉害的,快换上最难猜的几道谜题!”
“最难猜的几道谜题都是最好看的灯,我还指望留着做招牌呢!”“你这么一说……那你快换上最简单的几道,让他赶紧拿了灯往下一家去。”
这些对话诚然已经足够悄声细语,然则躲不过高阶修士的耳力。
裴逢星与阮枝对视一眼,俱笑了笑。
“师姐觉得,我还要不要猜?”
裴逢星将话头抛给她。
阮枝半是调侃地道:“你已经得了许多灯,且放他们一马,也好让别人有得灯的机会。”
裴逢星当真不再猜谜。
临近的几个摊贩都松了口气,唯独有一个人不服气,招呼着裴逢星去猜他的灯谜:“我看你答对了那么多,就等着你来猜我的谜题,你怎么能不猜了呢?”
喊着人来猜谜这可是头一家,显而易见是对自己的谜题颇为自信。
裴逢星似乎看了眼阮枝,才出言应道:“在下只是运气好,如今运气已然耗光,自然就不敢再猜了。”
那位摊主道:“左右你走到这里,何不试一试?年轻人,总说过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