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动,萧约便回神了。
“醒了。”
萧约声音不辨喜怒,语调和神色一样淡,“天已黑了,回去吧。”
阮枝小幅度地眨着眼睛醒神,闻言“唔”了一声,跟着站起来,正要抬手,手先被萧约挪开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块干净的手帕。
“……谢谢师兄。”
论精致,我比不过你。
阮枝一边想,一边心安理得地用手帕揉了揉眼睛。
萧约安静地走在前方,步履较平日更匆忙些。
阮枝慢了几拍落在他身后,注意到了这点,心中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该不会是因为她表现得太过咸鱼,所以引起萧约的不满了吧……?
客观来讲,她现在和初见时主动挑衅的样子确实是有些出入,俗称“完成任务后就原形毕露”,然而她原形毕露得还不够彻底。
看萧约此番作态,莫非反其道而行之正能激起他最大的不满,以毒攻毒?
事到如今,阮枝算是豁出去了,什么法子都敢试。
她连夜调整了作战计划,势必要让自己咸得明明白白。
次日。
萧约没能如以往一样等来阮枝,只收到了传信鸟带来的消息:
“师兄我累了,今天不想练剑。”
萧约:“……?”
由于这话多少直白得过了头,以至于萧约在几秒内都没能反应过来,阮枝这是说真的还是在单纯开玩笑。
他决定去阮枝的住处看看。
敲响院门,里面传来一声慵懒的“请进”。
萧约推开门,映入眼帘的便是咸鱼瘫在躺椅中的阮枝,头顶上方的葡萄藤架正好遮蔽了阳光,她半张脸都埋在毯子里,裹得安详惬意;手边还有洗净的灵果零嘴,以及几个不同的瓶子,看样子是装了不同的饮品。
萧约:“……”他久久没有动静,阮枝奇怪地从毯子里探出脑袋来,两人的目光相汇,一种难以言说的诡异氛围在周围逐渐弥漫铺陈。
阮枝:“……”
阮枝镇定自若地先发制人:“师兄,你怎么过来了?”
萧约神色莫测,走到她身边,视线又在那一堆零嘴上转了一圈,最终回到阮枝脸上:“你很累?”
“是的。”
阮枝面色红润,语气虚弱,面对质问也能毫不退却地勇敢点头,“我太累了,我动不了了。”
萧约伸手,精准地扼住了她的手腕。
“!”
“师兄,君子动口不动手,有话好说!”
萧约指尖稍移,把住了她的脉搏:
“脉象平稳,灵息流转正常,你为何感到疲惫。”
阮枝早料到他如果真来了,说不定就会来这么正经的一手,当即以更加正经诚恳的姿态答道:“可能是心累吧。”
萧约:“?”
阮枝充满期待地望着他,就等着他发火、冷脸、亦或是做出任何背离他平常的模样来都好,给这个平静到毫无变化的困境重重一击。
萧约注视着她,原本还算漠然的表象隐约有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