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这年轻人退缩了,便哈哈一笑,摆摆手,示意他现在可以离开了,岂料那年轻人微一皱眉,竟答应了下来。
我知道这是因为这年轻人一腔孤勇,自是没把他放在心里,实不相瞒,这个法子我倒也不是没有试过,绝大多数的人听到要留下一根手指之后,便都夹着尾巴跑掉了。剩下的人,输了之后自是哭爹喊娘的求饶,我便嘲笑他们一番,放他们走了。所以,我便在想这个年轻人输了之后,将是何等的懦弱。”
游若丝仿佛听得入了神,竟是迫不及待般的问道:“你与他赌的,自然是他赢不了的事情吧。”
周九然摇摇头,道:“赌这个东西,倘若是必胜的法子,那便失去了赌的意义,只有未知的输赢,才是赌的精髓。”
言毕,周九然抬头看了看天,似乎勾起了他的回忆般,他笑道:“何况那个时候,我也没想到会是那个结果。”
游若丝嘿嘿一笑:“你输了?”
周九然摇摇头,道:“没有。”
游若丝疑道:“那你赢了?”
周九然又是摇摇头,道:“鬼王且听我说,既然答应了赌局,那我便让人取来几坛子美酒,与那年轻人说:’那我们便来赌酒好了。’”
见游若丝一脸诧异,周九然哈哈一笑:“不瞒鬼王,我这人凡夫俗子一个,酒色财气,样样均沾,这赌酒之局,更是遂了我的心意。”
游若丝点头道:“我倒是听说过周老爷甚是海量,这一局,那个青年倒是输定了的。可周老爷却说自己既未输也未赢,却是何意?”
周九然道:“单独比拼酒量,我自是不怵任何人,但那样的赌局却也没什么意思。我对那年轻人说:’我们这个赌局,若是两人举杯便饮,那便是俗了,何不想一个雅致的法子?’
那年轻人笑道:’但凭前辈安排。’
实不相瞒,这一次我倒是有点诧异,我与他人赌了那么多次,其他人要么便是拼命耍赖,要么想方设法赌自己擅长的东西,这个年轻人的态度却有点出乎我的意料,我对他竟是有点好奇起来。
于是我便说道:’那便这样,你我相距一丈,每人一个杯盏,自己想法子斟满,不许洒出,否则算输。斟满之后,向对方敬酒,碰杯而回,半途洒酒则需立即斟满饮尽,如此便算一轮。谁人醉了,算输;谁人坛中率先无酒,算输。’”
游若丝少见的露出了一丝带着些许妩媚的笑容,道:“好雅致,却也有趣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