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忽然这么问?”慕容俊闻声停下了手上动作。
此时顾十九已然全然冷静,可慕容俊却还是从她的语气里听出了异常:“你在怀疑什么?”
“北境乱了你知道吗?”顾十九随手反着案几上账本,状若不经意地问道。
“与我何干?”慕容俊挑眉,言语间却听不出半分意外。
见状,顾十九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最早传出粮价会因干旱而上涨的地方,就是北面吧?”
“所以呢?”慕容俊好整以暇,看向顾十九的眼神也多了两分探究,“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就算北境真的乱了,就算灾患之事当真只是个谣言,然后呢?”
“然后?”顾十九闻声瞬时沉了脸色,“难道你就没想过燕王究竟为何要这么做?”
“散布谣言,哄抬粮价,然后趁乱大肆囤粮慕容俊,那么多的粮食,你就没想过究竟能养活多少人?”
“还有北境,早不乱晚不乱,偏生这个时候乱,你就不觉得太巧了些吗?”
“我竟不知道阿鱼原也是个胸有丘壑的奇女子。”慕容俊轻笑,瞧着像是钦佩,可眼底却又似隐着讥讽。
顾十九也不在意,只是继续着道:“我只问你一句,一旦东窗事发,你会是什么样的下场你想过吗?”
“你担心我?”
“我担心你连累顾家!”顾十九忍无可忍,“父亲虽未正式认下你,可你却向来都是打着顾家的名头在外行事,一旦燕王真的有异,你觉得我顾家能摆脱干系么?”
“所以你这是来找我兴师问罪来了,是么?”慕容俊仍旧含笑,可眉眼间却多了两分冷色,“你觉得我这是在拖着顾家一起找死,是么?”
“是!”顾十九咬牙,“所以我绝不能由着你将那些粮食随意运去北境!”
“原来你是这样看我的。”慕容俊依旧笑着,“你既担心顾家受我连累,为何不担心一下得罪燕王会是什么下场?”
“燕王一介藩王,坐拥封地,手握实权,你觉得若当真将他得罪了,顾家会怎样?”
“你!”
“你说所有的事都是燕王主使,那你可曾想过,若他当真旨在囤粮,又为何要故意搅浑这滩清水?”
慕容俊仍旧笑着,可眼底却盛满了凉意:“你说他散布谣言,哄抬粮价,目的呢?若当真如你言,他只是为了囤粮,那他又为何要闹得人尽皆知这般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