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亲自帮云帅梳妆,不知可否折些银两?”
赵琰看到她的唇角飞快抽动一下,故意让脸色冷沉下去,抽过他手中的梳子,指指对面的凳子。“那边去。”为了揭过满身的不自在,她摊开桌上的国书。
写的也是那么回事,印玺也盖上了,不过银两与绸缎的具体数量却还是空着的。
赵琰在云树对面坐了,褪下那一丝欣赏,诚恳道:“昨夜查点账簿。连年兵事,所余不多。希望云帅给赵国万千百姓留条活路。”
“‘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百姓尚且如此富有,赵皇帝又何必跟我哭穷?”
“文人总是言辞夸张。”
“还是这么没诚意。”
赵琰干笑一声。
“你想带走卓渊,那朕许他跟着你,如何?”
云树审视赵琰,又眯起眼睛。“有点意思了。”
“可折多少?”
云树在赵琰面上又扫一遍,轻吐:“丝绸,万匹。”
“这么少?”
“你还有吗?”
赵琰咬咬牙,“那个孩子的身世。”
“说说看。”
“宋均初病时,人虽神志不清疯疯傻傻,但风姿仍在。深宫寂寞,据说许多宫女会去偷看他,”说到这里,赵琰冷嗤一声,才继续道,“那个照顾他的宫女肚子渐大,被告发。宫闱私通是死罪。她说宋均疯起来强了她,她害怕,不敢说。”说到这里,赵琰特意看看云树的表情,而云树面上并无波澜。“待那孩子生下来,眉眼确实有宋均的影子,朕便留了下来,养在别苑。”
“然后呢?”
“可折多少?”
“丝绸,五千匹。”
“他的生母,生产完就被处理了。”
“这么说,你是特意把他留给我的?”
“倒也没有。”赵琰自嘲道:“实在没想到你会杀到我的宫门前,要靠一个小孩子才能换一线和谈的机会。”
“我也没想到。”
“值多少?”
“丝绸,万匹。”
“还这么少?”
“你还有吗?”
“朕给你天子之诺,永远为你封存这个秘密。可折多少?”
云树冷笑,“一个故事,你拆成好几份,是个做生意的料啊!”
赵琰苦笑,“还不是你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