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临回去了,屋里只剩下萧娴、谢筝与许嬷嬷。
许嬷嬷打了水来,伺候萧娴梳洗。
谢筝自个儿顾自个儿,绞了帕子擦脸,看着从帕子里被绞落的水滴,她不由勾了勾唇,笑容自嘲。
双手能使出力气来,刚才在舍利殿里被制服得十指无力的人,仿若不是她一般。
彼时恐惧,此刻散了大半,谢筝也不许自己再害怕。
见过烧得只剩下乌黑梁柱的府衙后院,旁的事情,不该再神思恍惚、回不过神来了。
脑海里有些空,帕子擦了脸颊,习惯性地又去擦脖子,温热的感觉刚一触及脖颈肌肤,就痛得她头皮麻,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萧娴听见了,扭过头来看她:“当心些当心些!你看不到不好擦,我来帮你。”
话说完,也不管谢筝肯不肯,萧娴一把夺了谢筝手里的帕子,一手托着她的下颚,一手只用食指裹着帕子,让许嬷嬷拿蜡烛来照着,细细致致替她擦拭。
因着是白绫勒的,谢筝的脖子上红的青的,甚至有些紫,还擦破了皮肤,饶是萧娴再小心,还是会碰到伤口。
萧娴眼下红,垂着嘴角,让谢筝忍着些。
等擦好了,萧娴把帕子扔回水盆里,与许嬷嬷道:“妈妈去找找,我们有没有带药膏来?”
“只一盒跌打擦伤的药膏,”许嬷嬷一面说着,一面翻了出来,没让萧娴动手,自己替谢筝抹了,“不是什么上等货色,姑娘将就将就,等明日回去,府里有宫里赐下来的,涂抹些时日,不会留疤留印子。”
许嬷嬷知道谢筝来历,萧娴也没避讳,拉着谢筝坐下,低声道:“虽说案子闹得厉害,可我们来时就琢磨过,歹人下手的都是小寺小庵,从未在香火繁盛的大寺里动手,遇害的亦都是些妇人,你这样的姑娘家,按说不该……”
萧娴的话说了半截,谢筝已经晓得了她的意思。
歹人行凶,尤其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犯案,他的行为、想法应当是有迹可循的。
真遇到那种一拍脑袋、遇见谁就害谁的歹人,那作案的地方、遇害人的身份,都应当是凌乱的。
而这一次的案子,歹人的思想分明是清晰的,他就寻那些在小寺之中跪在佛前的妇人下手。
除了同样是在诵经,谢筝与那些妇人根本不同,宁国寺也绝不是香火不盛、连和尚尼姑都没几个的小寺小庵。
也正因此,最初她们才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