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节分明的手指摩挲着,衬得红玉如血。
竹雾的余光瞄着红玉,脑海里翻滚着一个念头——要是他回禀的消息不合陆毓衍的心意,现在温和抚着玉佩的手掌会挪到他的脖子上,一把掐住他。
想到接下去要说的话,他又觉得,陆毓衍想掐的应该是谢筝的脖子,使上全力。
虽然,谢筝已经死了。
半天没听见竹雾说话,陆毓衍转头睨了他一眼,站起身来把窗子关上,阻隔了街上的动静,而后才缓缓道:“说吧。”
竹雾硬着头皮,道:“据说,四更天的时候,谢大人和夫人听见谢姑娘屋里有动静,一道过去看,结果撞破了……
谢姑娘原本就想、想那个殉情的,结果两厢争执起来,打翻了油灯,烧起来了……
等衙役灭了火,已经来不及了。
那一位到底什么来历,没人晓得,但有两位同知夫人见过谢姑娘与一位少年郎一道,似是、似是亲密,说是读书人装扮,谢姑娘有一回坐着轿子去寻他,正好叫同知夫人看见了。
虽然、虽然奴才也不信谢姑娘是那样的人,但镇江城里传得有板有眼的,衙门还寻到了萧家表姑娘的一封信,上头有那么一句,‘相逢已晚,你又何必惦念。’
表姑娘与谢姑娘交好,她的信……
衙门里没几个时辰就判了案了,人证、物证都有。
爷,您看,谢姑娘都不在了……”
竹雾越说越觉得气短,起先还壮着胆子暗悄悄偷瞄陆毓衍的神色,说到了后来,只能低垂着头,结结巴巴、别别扭扭地说完。
他自己也闹不明白,他到底是想说“既然谢姑娘心有所念,爷您就别管那事儿了,已经够丢人的了”,还是想说“不管谢姑娘怎么想的,人已经没了,爷您节哀,好坏都入土为安吧”。
陆毓衍倒了一盏茶,热气氤氲。
半个月前,谢家出事的消息传到了京城,谢筝与情郎殉情,连累父母,传得沸沸扬扬的,但这事儿到底是怎么生的,衙门里又是如何断案的,世人并不知道。
陆培元不在京中,陆毓衍不是官身,也没有大理寺、刑部的门路,调不来案卷,只好让竹雾快马加鞭走一趟镇江。
“四更天烧起来,几个时辰就定案了?”陆毓衍沉声道。
“是,午时前就断了。”
陆毓衍哼笑,这案子断得可真急。
镇江知府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