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子交由洲道衙门审查,如此匆匆结案,看来是相当看重顶上乌纱帽,怕被案子影响了年底考绩。
“后事是谁操办的?”陆毓衍又问。
竹雾道:“当时谢家跟去镇江的一家老仆,收拾了之后回旧都去了,说是让主家落叶归根。
后院里没请几个人手,除了那老仆两夫妻,还有一个厨娘,两个丫鬟。
奴才照着爷的吩咐去问了,厨娘说,谢姑娘那事儿是真的,一个丫鬟被火势吓坏了,现在还疯疯癫癫的,什么都答不上来。
还有一个,还有一个听说是外乡人,孤身一人,当天夜里就不见踪影了。”
“不见了?”陆毓衍挑明,桃花眼深邃,“原来如此。”
语气平静,竹雾听着怪,左看右看没从陆毓衍脸上寻到气愤神态,他试探着问道:“爷,您不生气?”
陆毓衍慢条斯理饮了茶,待明白了竹雾在问什么,他才道:“做什么要生气?她看不上什么书生,镇江那地方,她出门还要坐轿子?”
镇江不比京中,谢慕锦又不拘束谢筝性子,她在城中走动,别说是戴帷帽了,从来都是策马而行。
明明是个小姑娘,偏偏要选一匹乌黑的大马……
陆毓衍不禁微微扬了唇角,连眼神都温和许多,像是蕴了水,潋滟波光浮动。
“你再去趟旧都,寻那老仆夫妇问一问。”
良久,竹雾听到这么一句,茫然抬头看陆毓衍,见他不似随口而言,只好点了点头。
从雅间里退出来,松烟守在外头,冲竹雾笑了笑。
竹雾压着声,道:“都听见了?说谢姑娘看不上书生,明明是爷压根不信,最初收到消息的时候就不信。”
松烟摸了摸鼻尖,不知道为何有些想笑:“反正让你去旧都你就去呗,表姑娘前几日回京了,那封信到底是个什么意思,问一问也就知道了,若不然,爷指不定还要让你跑一趟明州。”
竹雾干巴巴挤出笑容来,若是去明州问萧娴说谢筝是不是生出了不该有的意思,就萧娴那脾气,能让妈妈们拿鸡毛掸子撵着他跑。
如此看来,还是旧都好些。
陆毓衍听见了外头嘀嘀咕咕的声音,他没在意,转身又推开了窗户。
虽说临街,但底下的街面不算宽敞,一眼看过去,对面的铺面、铺后的宅子有些杂乱,因此此间茶楼生意极淡,连茶博士都无所事事,趴着大堂里打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