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打开了话夹子,后头的话就一溜儿冒了出来。
“别人家都是日作夜息,他们两夫妻,一个打更、一个卖货,除了早上、晚上吃饭,连面都见不上,”圆脸妇人道,“冯四长得又不咋样,脾气也不行,换作哪个小娘子能受得了啊?
要我说啊,就是老夫少妻惹的。
冯四的年纪比他媳妇的老子还大,真把媳妇当闺女养,好好护着也就算了,偏那冯四说话做事阴测测的,看他媳妇跟看个烧火丫头一样,不是饭菜不好吃就是家里没收拾干净。
啧啧,就那样的男人,能疼人呐?搂着一道睡,只怕还嫌弃媳妇身上没几两肉,硌得慌!”
梅婶子听不过去了,忍不住又拿手肘撞圆脸妇人。
“撞我做什么?我还说错了呀!”妇人哎呦一声,还想再说些旁的,见谢筝还是个姑娘家装扮,便醒过神来,讪讪笑着道,“瞧我这人,嘴巴没边,不说了不说了。”
谢筝一脸坦然,似是浑然不觉圆脸妇人说得过头了,问道:“那个男人身量如何?”
“夜里乌起码黑的,”妇人拧着眉头想了想,“个头挺高,也挺壮的,隔了几步路,就看到个大概,我当时还想啊,这要是叫冯四撞见了,比拳头可比不了。”
等圆脸妇人转身走了,梅婶子犹豫再三,低声与谢筝道:“冯四对他媳妇动过手,有一回闹得厉害,还是我和我男人去拖开的。
也没什么原因,就是冯四在外头受了气,回来对着媳妇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冯四夜里打更不在,他媳妇模样又俏,许是就被人惦记上了。
不过,今日一整个下午,她确确实实是跟我一块卖货的,这个错不了的。”
谢筝颔道:“婶子,衙门里定然会问明白的。”
梅婶子苦笑着摇了摇头。
谢筝晓得她的想法。
妇人**是大过,**杀夫,肯定是要判死罪的,就算那冯王氏是被人强迫污了清白,这个当口上,她又如何自证?
再说了,真是被强迫的,也改变不了冯王氏的命运。
不闹到衙门里还好说些,眼下这个状况……
“我家大姐儿与她一般大,看她吃苦,我也不是个滋味。”梅婶子连声叹着气,摆了摆手,归家去了。
谢筝走回冯家院子,与背手而立的陆毓衍道:“那圆脸婶子半夜撞见过一回,没看清模样,但听她形容身材,并不是易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