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寡妇的男人也是,他是做瓦匠的,做工时从屋顶上摔下来,脑袋磕在石头上。
那时候陈寡妇还年轻,儿子也就四五岁,嗷嗷哭了好几天,听得可真心酸。
好不容易拉扯打了儿子,给讨了个媳妇回来。
喏,你们也瞧见了,根本不是个省油的灯,整日里说道来说道去。
陈寡妇那脾气急,婆媳两人整日里叮铃哐啷的,闹得不可开交。
儿子起先还两边劝,眼看着劝不住,就不管了。
那段时日,陈寡妇心里烦闷,左右邻居都有争执。
哪曾想,她去上香,结果没了,哎……
好了,婆媳总算是不用争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再争也没用,老娘能争得过媳妇?”
婆媳不睦,这不是什么稀罕事情了,旁人谁也说不上对错。
谢筝思忖了番,道:“她们关系是不好,但她也不至于对婆母动手吧,都说陈寡妇是失足……”
老妪嘿嘿笑了笑:“不孝哦!
陈寡妇的腿脚跟老婆子比,半斤八两。
可怜哦!
哎,这事儿也怪我,她因着儿媳不好,苦闷极了,是我跟她说的,她儿媳就是闲得慌,才天天跟她别苗头,等大肚子生个儿子下来,管儿子还来不及,就不会与她争执了。
她媳妇两年了,肚子没半点动静,陈寡妇也想抱孙子,正好快到六月十九了,就说去慈惠庙拜一拜。
那天他们三个是一道出门去的,我当是她儿子不放心老娘,陪着上山了。
等出了事儿才晓得,陈寡妇是跪拜上山的,我要是早晓得她有这心思,我肯定拦着她,大把年纪了,怎么吃得消啊!
可她那儿子压根没管过老娘,这不是等着他老娘摔下来吗?这回不出事,下回也会出事的。
你们是不知道,陈寡妇摔下来,衙门里找她儿子、儿媳去认,结果这两口子不知道哪儿逍遥去了,到天黑了都没见人。
还是我儿子去认的,你们说作孽不作孽!”
谢筝讪讪笑了笑。
老妪喝了两口水,又道:“陈寡妇不容易,我看着她这十多年辛辛苦苦撑下来。
年轻时,也有改嫁的机会,她怕儿子受罪,坚决没答应。
就靠去成衣铺子收些边角料子,做些布老虎、绢花之类的小玩意,大街小巷去叫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