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茶盏拨了拨茶沫,脑海里将这几桩案子来回琢磨——陆毓衍说的细节到底是什么?
谢筝去寻了金仁生,正巧遇见韩德和金仁生一道说话,听闻是陆毓衍和陈如师在说案子,韩德也一起跟了来。
走到书房外时,里头传来陈如师的声音。
“依陆巡按的意思,这些案子都有问题,难道说那些自尽的、意外的都是他杀吗?”陈如师道。
金仁生的脚步顿了顿。
谢筝看在眼里,并没有说穿。
待金仁生和韩德落座,陆毓衍又复述了一遍自己的想法,道:“不知金同知如何看?”
金仁生摆在膝上的手不由自主收紧了,那些案子,他分明没有拿给陆毓衍,为何会被查出来?
他睨了谢筝一眼,昨日这姑娘进过库房,可守备说她压根没待多久,她到底是怎么……
心思虽乱,金仁生嘴上道:“我不太明白陆巡按的意思。”
“陈大人与韩大人也许不明白,但金大人一定明白,”陆毓衍直截了当道,“昨日我让阿黛问你拿这几年意外、自尽的案卷,你交了一叠出来,阿黛还问过是否全了,你说是。
可事实上,我刚才所列的所有案子,并不在你给的案卷里头。它们被你瞒下了,这会儿还躺在库房里吧。
金大人,为何你瞒下的这些,遇难之人都有过轻生的念头?
再说自尽,翻遍了整个旧都药铺,都没有石瑞买砒霜的记录,他的砒霜是从哪里来的?”
金仁生的面色白了白。
韩德拧着眉头,想帮金仁生解围,道:“陆巡按,人心难测,意外颇多,镇江府衙大火,不也是自尽引发的意外吗?
在外人眼里生活平顺、夫家显赫的官家女,也会有轻生的念头,何况贫苦老百姓?
不过是巧合罢了。”
韩德因着输了二十两银子,一肚子不乐意,说起谢家之事,语气难免激愤,没给陆毓衍留半点颜面。
陈如师捂住嘴重重咳嗽了两声,眼神险些把韩德戳成了筛子。
明明陆毓衍就为了镇江的案子来找事的,韩德竟然还哪壶不开提哪壶,这是嫌陆毓衍的火气不够旺,再添一把柴火?
谢筝咬紧了后槽牙。
她清楚因为镇江大火,陆毓衍受了许多指指点点,可这还是头一回,她亲耳听见有人在官场上以此来攻击陆毓衍,她的心钝钝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