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衍让谢筝推着他到处看了看,问道:“昨日下午,旧都一带大雨倾盆,镇江下雨了吗?何时停的?”
唐砚答道:“酉时下的,三更时停的。”
谢筝一时没想明白陆毓衍的问题,再一琢磨,又明白过来。
镇江不积水,三更雨停,到天亮时已经干了,早上衙役们进进出出,只是把李三道的家里弄得乱了些,但并不会留下泥脚印。
此刻屋里有淡淡的脚印痕迹,看起来像是一个人的,因着干了许多,又叫衙役们踩乱了,并不十分明显。
看来,就是这么一个人,制住了李三道一家,逼着李三道写下遗书后,杀人灭口。
虽然稚子妇人力气小,但那人没有给李三道一家呼救的机会就制住了他们,可见武功不差。
昨夜灭口,今日又过去了大半,凶手只怕已经离开了镇江城。
谢筝胸口憋着一股气,不舒服极了。
若线索断在这里,又要如何是好?
一行人回到府衙,陈如师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道:“谢大人的案子,是我叫李三道糊弄了,以至于冤枉了谢姑娘。既然李三道已经认罪,谢大人的案子也该重新理一理。那个卫宣,他的来历有弄明白了吗?”
唐砚颔首,道:“捕快有查了一些,丹阳县卫家庄,早几年就已经人去庄空了。
卫家庄的确有个书生卫宣,但谋害谢大人的是不是卫宣本人,如今是死无对证。
只是,卫家庄与李三道……
当年大盗飞狐在卫家庄落网,恐是李三道与卫家庄为赏银合谋。”
陈如师怔了怔,大盗飞狐闹得应天、镇江、常州几府人心惶惶,他自然是记得的。
原来,飞狐的落网是李三道的把戏?
陈如师看了眼陆毓衍和谢筝,见两人面上并无惊讶,可见是已然知情的,他不由倒吸了口凉气。
哪怕李三道本本分分等陆毓衍巡按镇江,他的把柄也已经捏在陆毓衍手上了。
这么说来,即便他安安稳稳把陆毓衍送出应天府,李三道这一茬都能坑他一把,叫他体验一次什么叫祸从天降。
思及此处,陈如师牙都痛了。
亏得他投诚了,要不然,两眼一抹黑!
陈如师揉着腮帮子,目光落在陆毓衍的腿上。
既然已经抓到把柄了,为什么还要朝自个儿动刀子?
放了这么多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