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闵行的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但还是梗着脖子,道:“祖母在镇江有什么宅子,我不知道。”
“不知道?”陆毓衍讶异,“之前阿黛去给老太太问安时,老太太说了,镇江城里安广财买下的宅子,最初就是老太太自个儿住的,她又最疼你,也告诉过你的。”
乌闵行的喉结滚了滚,支支吾吾起来。
陆毓衍又道:“六月末时,你去过镇江吧?别以为我只因单家的案子盯着你。镇江府衙有个捕头,眼力极好,过目不忘,他看了你的画像,说你那时候出现在镇江街头,他正巧瞧见了。”
乌闵行的身子难以抑制地颤抖起来。
被乌孟丛骗到了衙门里,陈如师说他是死罪,乌闵行早就已经乱了阵脚了。
再听陆毓衍言之凿凿说着六月里的事情,他根本无法分辨真假,目光在四周的人身上转了一圈,心里越发虚了。
大堂里站着的都是衙门里的人,再添一个乌孟丛,可对乌闵行来说,竟然是一个能信任的人都没有了。
他如同站在了一个孤岛上,脚下的潮水越来越汹涌,他却无处可逃。
陆毓衍低头看着他,道:“六月末,接连落雨,雷声雨声掩盖了许多动静,在那屋子东间的罗汉床上,你做了歹事,事后又把那少年推下了西墙下的井中……”
“不要说了!”乌闵行大叫起来,他双手撑着地面,整个人抖成了筛子,“不要说了……是我,都是我……”
陆毓衍抿唇,抬眸看向谢筝,见谢筝一副五味杂陈的样子看着他,他不禁唇角微微扬了起来。
谢筝当真心情复杂。
镇江城里那案子,遇害的少年身份不明,只猜到那宅子是闻氏所居,谢筝几乎都要说服自己,把父亲留下来的最后一桩案子暂且放下,莫要再大海捞针了。
只是,没有想到,陆毓衍“坑蒙拐骗”的,把凶手给诈了出来。
在闻氏屋子里,谢筝与闻氏到底说了些什么,只有她们两个才知道。
有没有提及过镇江宅子,也全凭陆毓衍的一张嘴。
若是平静时,乌闵行未必会上钩,偏偏他刚叫他老子坑了,对乌家上下都存了不信任,旁人说什么,他都会多想。
一多想,就越发分辨不清了。
谢筝挑眉,什么过目不忘的捕快,全是信口雌黄,正好骗乌闵行。
乌闵行痛哭流涕,结结巴巴说着他做过的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