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杀山魈时鲁仁尚在昏迷,是故不曾见过季雪庭使剑的工夫。这一次亲眼所见,竟觉得震撼人心。
季雪庭全程甚至都未曾使用过一丝一毫的仙术灵气,使用的不过是最纯粹,最单纯的“剑道”,可偏偏就是这连凡人都可以掌握的“道法”,使用出来,竟然是如此精妙绝伦,让人见之心折。
鲁仁虽然只能看出醉模糊的一点大概,却也是心潮澎湃,看着季雪庭手持长剑的样子竟然还结巴了,半晌才憋出了一句:“你的剑好快!”
面对鲁仁的赞叹,季雪庭依旧与先前一样,只摆了摆手随口应道:“还好,还好,唯手熟尔。”
说完一偏头,季雪庭才发现鲁仁身边那位可怜巴巴的凡人少年。他愕然看到,到了这时候,宴珂竟然眼睛上竟然还系着他之前给蒙上的那条发带。
这鲁仁与季雪庭都问答了一个来回了,宴珂却像是人偶一般老老实实站在一旁,垂着手一动不动,简直就跟个刚嫁进门,半步不敢多走,半句不敢多说的小媳妇般乖巧。
丝毫不见先前的癫狂崩溃模样。
“哟,怎么还系着这玩意啊?”季雪庭哑然失笑,不由说道,“之前也就是怕你看到妖怪害怕才给你系上的,现在这玩意都死了你怎么还不解开?”
听到这话,宴珂嘴唇微微一颤,停顿了片刻,才迟疑地小声地回答道:“……我,解不开结。”
“怎么会,我也就是随便给你打了个结而已,你们世家公子难道是锦衣玉食太久,所以连这种小事都——”
听得这话,季雪庭一笑,抬手一抽,那条发带便从宴珂脸上落下来了。
宴珂睫毛轻簌,慢慢睁开了眼睛。
“……都做不好?”
季雪庭对上宴珂的眼睛,笑着说道。
恐怕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那后半句话里有一个格外细微的停顿。
啊,他之前都不知道——
季雪庭听到心里有个声音轻轻嘀咕。
原来闭眼久了的人倏一睁眼,在非常短的那一刹那,目光会有些散漫无着——在这非常短的片刻里,看上去,竟然会神似目盲之人。
“雪庭……雪庭哥哥?”
宴珂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不过眼神早已在转瞬间化为清澈水润,此时他仿佛对季雪庭那片刻的走神若有所觉,便开口唤道。
“怎么了?”他问。
“没事。”季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