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渐渐沉下来,给这片欢乐祥和的土地上增添了些许压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陆陆续续有人点燃烟花,划破疲倦的夜空,绽放出短暂的炫彩斑斓。
林嘉铭一手提着烟花,一手提着买的年货,顾不得一路奔波下身体的疲惫,匆匆朝那所半山腰上的黄土垒成房屋赶。从停车地到家的这段距离,林嘉铭平常一般要走20多分钟。但晚上要走的稍微快一些,他怕黑。
走到一块平整的田地时,林嘉铭放下手里的东西。他实在需要歇一下。而这个歇脚的地方,是他早就在心里选好的。一来可以看到不远处家里的莹莹灯火,二者也可以眺望到山梁上那座水泥抹过的坟茔。尽管天色迟暮,视力稍弱,但偶尔亮起的烟花也会起到照明弹的些许作用。
“我回来了!”林嘉铭在心里默默说了一声,夜色成功地掩盖了他脸上的汗水,也轻轻抹去了眼角的一丝痕迹。
“外婆……”待一场绚烂的烟花消散后,林嘉铭冲着老房子大喊了一声,但没有人应声。
“外婆……”林嘉铭再次叫到。
“诶……”屋里立马传来熟悉的声音,随即林嘉铭听到屋里开门的声音,吱吱呀呀,好一阵忙乱。
“是嘉铭回来了?”随着最大的“吱呀”声传来,外婆已经打开堂屋的大门,拿着手电四处照射,想要尽快找到这个让她牵挂的孩子。
“啊!”林嘉铭轻声应了,立马拿起年货。刚刚因“冲山头”而累瘫的身体此刻又充满了力量。似乎只消三两步,他就可以冲到家门口,然后在堂屋的红漆八仙桌上放下年货,再把68发的大烟花拿到屋外放了。他不想让这个除了外婆再没有人半山腰太安静!
山路崎岖,林嘉铭还是花了四、五分钟才走到家门口。
看着那个拿着手电筒站在家门口的老人,林嘉铭心里一阵绞痛。似乎今年这个“年兽”一下吞掉了外婆的所有年华,让她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
外婆佝偻着身子,红色的毛线帽子苦苦压着银白色头发的凌乱,眼睛也没有以前有神,但脸色还是红润的……
“外婆,你又喝酒了?”林嘉铭刚把东西放到那张不知道多少年的八仙桌上,就闻到一股浓浓的酒味儿。
“没有诶,那哪儿能!”外婆地斩钉截铁让林嘉铭很是诧异,眼前这个佝偻着身子的老人明明已经喝得满脸通红,还强说自己没喝酒。
堂屋的灯光异常明亮,去年林嘉铭换了整间房子的电线,也装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