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双目中留下了泪水。
这泪水是悔恨,还是在向老天咒骂那命运的不公?
没有人知道,在这一世即将落幕之际,或许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不知怎地,尽管知道阿飞这一次有故意搅局而不是真心实意送行的成分,但那成昆忽地想起了他一直痛恨、要除之而后快的明教的几句教义:“怜我世人,忧患实多!怜我世人,忧患实多!”
这股悲凉之意在成昆的胸中回荡,让他忍不住泪流满面。
此时那阿飞的高声吟唱终于是到了最后,声音之中带着某种奇异的颤抖,仿佛是最终的挽歌。
“风云再起兮入江湖,英雄落幕兮复蹉跎;回首往日兮入梦乡,佳人轩窗兮正梳妆;但指云鬓兮霜如雪,笑问少年兮归时晚;皇图霸业兮付谈笑,一杯黄酒兮来送行......”
“够了!”
阳顶天终于大怒,出声打断了阿飞。
他暴怒的脸上,不复之前的儒雅淡定。左手狠狠的捏成了拳头,在众人的惊讶声中,他冲着那阿飞咆哮道:“你,你简直是颠倒黑白,端的心肠毒辣!那成昆是什么样的人,大江湖素来清楚的很。若不是他,怎么会有金毛狮王谢逊一家的惨剧,怎么会有无数无辜者继而丧命,怎么会有少林空见神僧的枉死,怎么有武当张五侠夫妇的自尽......”他指着成昆,大声咒骂。
阿飞却定定的看着他,忽地一挥衣袖。
百里冰淡淡的琴声也戛然而止。
阿飞却举杯望天,悠悠道:“血海深仇,悠悠而去。今日我所祭者,不过是当年青衫怒马的少年,而不是那个犯下无数血债的混元霹雳手。十六年前的仇怨,已经在少林寺上,三松之下,由金毛狮王与那位圆真和尚尽数了了。阳教主今日要杀他,除了教派恩怨,难道就没有一点儿个人私仇么?”
这番话远远传来,极为空旷悠远,那阳顶天不禁一愣。
阿飞又摇头道:“你与成昆本是那同门师兄。你们之间的恩怨,孰是孰非,旁人也管不着。我只是想在成昆临死之前敬他一杯酒,说一说他这一生的经历。你说这里面哪一句话是错了?少年拜师,青梅竹马,同门学艺,爱人被夺,投身少林......阳教主你能说出哪一个不对么?”
那阳顶天一时语塞,好一会才冷笑道:“不过是用了春秋笔法,只提他过往遭遇,却不提他丝毫罪孽。如此遮遮掩掩,莫非是想为他伸冤正名不成?哼!恐怕苦盟主你便是有如椽之笔,不烂之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