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敦吉‘贪功启衅,流毒黔中’,要治擅兵激变之罪。四川官员自然不干,也给摩尼所千户张大策、王应魁安了个‘以掌印操捕,弃城失陷’的罪名。
这皮一扯便扯到万历四十年(1612年),最终四川没能争赢贵州,张神武和周敦吉俱被革职查办戴罪听勘,一直等到熊廷弼起为辽东经略时加以举荐才重新出头。
虽然其中有黔蜀之争,但周敦吉自己也说,他们不过是武将,没有上官的授意,吃饱了没事干才去招惹土司,结果转过身惹出了麻烦便又被人给卖了。虽然在这件事上四川的官员交章抗疏想要保全二人,但终归还是没有保住,要不是熊廷弼请来特旨让二人军前效命,恐怕现在都还在四川等着上面严行勘问具奏。
倒是后来王星平也闹了一场,还杀了好些奢家指使的土兵,甚至牵扯到了乌斯藏的贡使,结果屁事没有,还不是因为他有个读书人的身份。
不过王星平却听出了些别样意味,他最为担心的恰恰是这黔蜀不能同心之事,大抵事涉两省,用时人的话说,是黔责蜀以生事喜功,蜀责黔以养寇酿祸。其实这本是两省根据各自民情不同的应对,结果最后却形成了极坏的局面,一方面永宁宣抚司易激生变,而水西又因为贵州的怀柔尾大不掉,若是两家以姻亲之由携手,则两省危矣。
而在奢氏内争期间又有平杨应龙之乱及安尧臣身份暴露被迫回归水西等事,反倒是那奢崇明却借着此事得了天大好处。
王星平这些日子看邸抄,只刻意注意几件事情,除了辽东战事,便是对西南奢、安两家动向着意,还不忘去信家中提醒各部注意动静,是以借着这个机会正好仔细问问,周敦吉倒也知无不言,可惜那张神武虽也在辽东军中,却是在广宁驻防,不然也要问问的。
至于旁的消息,甚至连如今朝中关于册立太子的争论他都觉得无甚大碍,只是当日王才人之死他是当事之人,可不希望那些言官这时候突然想起自己,倒是朱由校的地位王星平是一点也不会多想,朱常洛这太子提心吊胆了许多年,是断不会让儿子受这委屈的,今年万寿节后相信就会有消息出来。
“对了,还没问天成这次出关所为何事?”先前张名世未及多问,这时终于想起来问。
“这不是在兵部寻了个监外历事的差事,给辽阳神机局运送硝磺,年前才刚刚送到,路上又耽搁了些时日,本想早些就来给你拜年的。”
“听说你在贵阳的团练用的都是火器?这火器营当真能野地浪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