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七拐八绕地进了石砫军营后,王星平的期待很快便落了空,因为这位宣抚使并不姓秦,而姓马。
倒是他自己相岔了,这时才反应过来,秦良玉一介女流,不过是在夫亡之后代掌其印,与当年的奢世续一般情形,至于如今正牌的宣抚使自然还是马姓后人——秦良玉与前任石砫宣抚使马千乘的儿子马祥麟。
年轻的宣抚使二十出头,个子高壮,目测在一米八上下,在这个时代已属罕见,一身红色的胖袄皮甲又多显出几分强悍之色。
他见了王星平倒也干脆,先从伯父处确定了身份,便道:“早就听闻王公子善使一套擒拿格斗的技艺,可否和在下切磋一二。”
王星平心道,这恐怕又是熊廷弼那个多嘴的给自己找的事情,谦逊道:“区区微末伎俩,上不得台面,小马将军切莫当真。”
他这倒是实话,所谓一力降十会,自己这副重生的身子本就单薄,更况此时又无什么‘未成年人保护法’,他一个刚满十七的少年哪里会去托大,倒是这一位当真好意思开口。
马祥麟却没有半点不好意思的样子,只道:“当真不当真,拿出来看一下便晓得了,你也莫要多说,这些日子没有上阵厮杀,毬老子的手脚都要磨鋊(注:明代蜀语,形容磨铜渐消)了。”
秦邦屏在旁打着圆场,“天成莫要见怪,我这侄儿就是个莽性子,只要说到武道便如入了梦憃一般。”
“官人,王公子是客,你就不要为难了。”这时忽然一个女子声音响起。
王星平听这口音有些新奇,直直望了过去,就见一位约莫二十来岁的妇人,一身戎装,虽没有多么美貌,却自有一股飒爽之气,说话间已经来到马祥麟身侧。那妇人见了王星平目光,也无丝毫羞怯,却只是笑了起来。
秦邦屏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解释道:“这是甥媳张氏,也在军中效力。”
那妇人福了一福,柔声道:“小妇人凤仪,王公子有礼了。”
王星平大感诧异,虽然有秦良玉珠玉在前,但这川兵营中女官从征的未免太多了些吧,这才刚来一会儿便又冒出来一位。他又在心中将张氏名字默念了一遍,忽然咦了一声,“不知辽东巡按张使君是府上何人?”
“怎么,公子认识父亲?”那女子闻言声气娇了几分。
“果然如此。”王星平恍然道。
辽东巡按张铨如今驻跸辽阳城中,前些日子王星平回了辽阳,也抽空去拜访了一番。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