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总觉得身上很疼,似刻进骨子中的疼。
但她总觉得有些不对。
她觉得她不该出现在这个地方。
在妇人推开门出现时,姜韵再也顾不得这抹违和感,她盯着妇人手中的皮鞭,身子下意识地轻抖着,那是刻入了骨子里的害怕。
没有人知道,她在庄子中的几年是如何过来的,是如何在妇人鞭子下疼得死去活来。
才让她只看了一眼鞭子,就害怕得浑身发抖,似鞭子已然落到身上般。
妇人骂骂咧咧的声音响起,就在鞭子落在身上的那瞬间,她忽然听见耳边似有人不断地叫唤她,声音急得都快哭了出来。
刹那间,姜韵忽然清醒过来。
她如今是岐王府的姜良娣,再也不是曾经被困在小庄子任人欺辱的小女孩了。
四周的黑暗散去,姜韵轻颤着睁开眼睛,下一刻,她就看见绥枝红通通的眸子,在看见她醒来时,绥枝陡然松了一口气。
她抹了把眼泪,低声说:“主子您终于醒了。”
姜韵身下传来疼意,她还停留适才的梦中,有些未清醒,下意识地问:
“孩子呢?”
绥枝一愣,才反应过来,对主子来说,辛辛苦苦才诞下小公子,醒来第一件事就问小公子,才是最正常的,她忙说:
“主子诞下了小公子,小公子很好,已经被嬷嬷抱去休息了。”
小公子?
姜韵眸子顿亮,她轻扯了扯唇角,似要抿出一抹笑。
可不待她再说话,就听见外间的喧哗,稍顿,姜韵立刻想起来,适才睁眼看见绥枝几乎红了眸子,她咽下问孩子的话,怔愣地哑声问:
“发生什么了?”
半年相处,姜韵自知绥枝行事比较稳妥,能让急成这样,必是发生了大事。
“王妃小产,说是主子害了她,如今正在搜查院子。”
姜韵只觉荒诞,王妃小产和她有甚关系?
她有什么能耐,竟能插手进正院中?
姜韵似想起来,攥紧了锦被,她咬声问:“殿下也在?”
绥枝担忧地觑了她一眼,才迟疑地开口:
“……是殿下让张公公查了院子。”
一句话,让姜韵忽然冷静下来,先前因平安诞下子嗣的喜悦皆荡然一空。
殿下在……
姜韵倏然闭紧了眸子,她掐紧了手心,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她任由心中那抹凉意肆意,面无表情地问:“为何王妃笃定了是我所为?”
“奴婢也不知,只隐隐听说了什么‘落红香’?”
话音甫落,姜韵呼吸顿停,她在延禧宫伺候多年,自然知道落红香是何物。
姜韵撑着身子要坐起,绥枝虽然担心,却知道轻重缓急,立即扶起她。
姜韵疼得两条腿都在打颤,她忍着眸中将要迸出的湿意,咬牙哑声颤颤地说:
“扶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