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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向卫瑾瑜。
看着那一双亮晶晶的眼,赵启恒想起了他第一次看见卫瑾瑜,那个连行礼都马马虎虎的“定远公世子”。
“肃王一向端方稳重,我就将定远公世子交给你照料,世子年幼,又生在边疆,来了洛阳就是要学知书识理,肃王,你务必放在心上。”
第一面,他就觉得这小世子的眼睛真是如一对明珠。
现在这对明珠依然熠熠生辉,透澈而诚挚,没有丝毫的晃眼和阴翳。
“王爷,是你要教我礼仪吗?”
“圣人特许你在太学读书,白日太学的夫子教你,有不懂的回来就问我。”
“那你岂不真是我师父?王爷师父!”
还未到十八岁的少年转头看向走在自己身旁的小孩儿:
“之前与你说笑,我算不上你师父。”
第二日,小孩儿噔噔噔地跑了回来。
“坏了坏了,除了打架我都不懂!”
“没事,我来教你。”
从那天起,小孩儿白日里出门惹是生非,晚上就在灯下跟他学读书写字。坐在椅子上的赵启恒也看着卫瑾瑜的手。
一本《论语》是他捏着小孩儿的手一字一字教着写下来的。
那双年幼的手意外的黝黑粗粝,他找人问过,才知道手背上的斑驳是一层层的冻疮溃烂之后留下的瘢痕。
为了治这双手他求药一直求到了宫里,御医拟方拟的头发都掉了,终于,他用两年的时间让这双手变成了现在的样子,手指纤细,手背上也看不见从前的旧伤。
“王爷师父,我戴着这个大家都不方便,今天打架还要燕歌帮我。”
手上裹着厚厚手套的小孩儿蹦蹦跳跳地叫他王爷师父。
王爷师父,王爷师父,师父,他被叫了整整十四年。
“是从什么时候?”他问道,“是从什么时候起,你想到了用你我的亲近做局?让人信了你卫瑾瑜为了一个赵家的废王愿意背弃了定远?”
还蹲着的卫瑾瑜眨眨眼:“师父?”
赵启恒霍然站起,卫瑾瑜的手落了下去。
“只你后来到了洛阳这几年定然是不够的。”赵启恒面无表情地看着门外,“你回了北疆之后与我通信之事也并非秘密,只怕从那时起就开始谋划。”
门外依稀有个小孩儿正跑过来叫他王爷师父,赵启恒的脸色冷了一分:“又或者,定远公世子、洛阳鱼肠管事、黎国大辅的亲侄女、这几日变乱的谋划之人,你从走进肃王府的第一日,就想到了这个计策。”
“年少相识,情谊不改,口中叫着王爷师父,一次次地护我救我,只有如此,那叛乱的李瑄才会信了你有叛乱之心,我说的可对?也未必是李瑄,你从第一日就想到,你我这份亲近来日有你计谋中的大用处,我说的可对?”
赵启恒转身,看向已经站起来的卫瑾瑜大声道:
“我父皇害死了你父祖,逼死了你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