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喜拿了个小贝珠攒成铃兰模样的帘簪,簪梳部分似乎掉了包金,珠花则是用银线攥成的。精巧可爱,别在了额前,正好遮住了那块儿红肿。
言昳对着镜子端详那簪子,忽然笑起来,丫鬟们知道这小魔头难伺候,松了口气。
她却笑盈盈的跳下来,拿起桌子上的梳子,往镜子上狠狠一扔。
咔!
一声脆响,那西洋镜从正中碎开,稀里哗啦掉了满桌子!甚至几个碎渣差点崩在芳喜脸上,她一下子脸就白了。
言昳没回头,一边往外走,一边用手指拨弄了一下帘簪,笑道:“什么时候我奁盒里,有这种廉价玩意儿了?”
她迈过门槛去,屋内丫鬟鸦雀无声,相互交换了一个惊愕的眼神,其中沉不住气的先压低声音道:“要命了!她怎么瞧出来的?不是说她都不记自己有什么首饰的吗?”
“是不记,可这次替换的玩意儿,也太廉价了吧!你当她是没见识的村姐儿吗!是谁买的?!”芳喜额头上细细冒出汗来,急急道。
言昳的首饰几乎不重样,她自己也不记得有什么,常年被丫鬟们变卖了之后换了新玩意儿来。什么鎏金碎银,反正她就戴一两回,只要当天不露馅,她从不过问。
今天却……
芳喜抚了抚裙摆:“还不想办法把东西都拿回来——别跟我说卖了,你卖了不也是给自己买这些头上戴的玩意儿,就把自己的拿来凑上!哪怕样子不对,最起码把数凑对!”
有个年纪不过十二三岁,样貌平平的丫鬟嗤了一声,目光扫视过其他人,起身抖了抖裙摆,快步朝外头走去。
言昳毕竟年纪小,那丫鬟没几步就赶上,二小姐正在回廊下难得观赏着园中景色,目中有几分新奇。
小丫鬟追上几步,一脸恭顺没说话。言昳瞧了她一眼。
看来这个丫鬟有不一样的心气啊。
她一边往正堂走,一边随意问道:“叫什么来着?”
丫鬟低头道:“奴婢是刚来的,名叫轻竹。”
言昳走的不慢,往常她最不愿意去见主母和老爷,这会儿反而像是着急要去,她又道:“哦。那你知道那位高僧叫什么吗?”
轻竹道:“好像是增德大师。”
言昳笑:“想起来了。他是该增点德了。”
她思索着,到了正堂,好巧不巧,就瞧见回廊那头,一个穿鹅黄裙子的小女孩,由阿嬷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