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忌惮他,离他至少三步远。
山光远带她穿过窄廊,走下楼梯,绕到一处树后,那里靠着山壁,有一座小小的神龛。但里头没有供奉,只有清泉从山壁流下,通过竹子汇聚在神龛石台上的银质水盆里。而这源源不断的活水,又从水盆边银龙的口中不断流下来,落入神龛下的暗渠里。
这是个清泉的饮水处。
山光远指了一下清泉的银龙,又做了个捧水的姿势。
言昳半晌才反应过来。她刚刚谎称口渴,离开梁栩身边,他偷听到了,以为她是真的渴了。
言昳抱着胳膊,提防的看着他:“……我知道你会说点话。”
山光远走过去,两只手拢在银龙下,掬起清泉,低头抬手,啜饮了一口泉水。
言昳看着他抬起头来,嘴唇下巴上沾着晶莹的水珠,衣袖也沾湿一块,山光远终于开口道:“……水。没、毒。”
他声音沙哑的像是鬼神在夜间密谋时的低语。
但他身后是亮的发白的春光,把一切的花树景照的艳亮的刺眼,连他瞳孔都沾了点春光的鲜色。
言昳望着他唇珠上沁着的水滴,心里有点复杂。她前世也总有一两个瞬间,觉得这个人其实单纯简单到了极点,乱世与利欲,不妨碍他固执地只要一点东西。
只是言昳不知道他要的是什么,也摸不准他为了那一点东西,能执着到多么可怕的地步。
山光远注意到言昳的目光在打量他。
她很少这么看他,她心里总有很多事或别的人,不论是童年还是婚后,目光往往都不落在他身上。
但她这会儿看的太仔细,仔细的让他汗毛微悚,站立难安。
脚边忽然什么柔软蹭了过去,山光远听到一声喵叫,猛地低下头去,只看到一只花猫亲昵的从他裤腿边过去,钻到银龙水柱下,吐舌喝水。
他听到言昳扔出一句“擦擦嘴”,她就站到了清泉前,背对着他,也掬了一捧水,低头饮水,她两个小发髻上缀着的杏红色金珠络子也跟着垂下去,跟着耳垂上红玛瑙珠子一同,微微摇晃。
她喝了水,从袖子里拿了帕子,擦了擦嘴唇,才转过脸来。
她可没弄湿袖子,嘴唇也只是红润了几分。
言昳这会儿,就跟前世成婚后那几年似的,一点容不得他这样的外人,瞧见她一点不得体的模样。
言昳正要问他是不是又想讨要什么好处时,山光远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