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他掬起一些溪水,给她?浇湿那小部分弄脏的头发,用香胰子一点点给抹过去洗干净。
他指腹很轻柔,一点点将被凝固血迹粘在一起的头发理顺。他虽然是个?半大少年?,但能将那灰马一把拽倒,白杨树似的身体里还是很有?力量的。可他更有?精细控制力量的那份克制,就像是这指腹上的茧,既能用在握刀杀人,也能用在给美人沐发上。
言昳没想到他这么会伺候人,她?垂下头,一些发尾落在溪水中,像是柳枝般随着水流轻晃,从水影里能瞧见他窄腰展臂,一丝不苟的轮廓。
言昳忽然道:“你这细致的,跟当妈似的。”
山光远似乎有?些无语,鼻尖哼了一声。
言昳手指尖在溪水里沾了一下,白玉似的小手朝他脸上掸水:“说的有?什么不对,你就不该学?什么武功,学?着进?美容美发行业,我绝对愿意在你那儿办卡,指名让你给我洗头。”
山光远躲了一下,他就听懂最?后一句,什么“指名洗头”。
这算是肯让他接近她?那宝贝头发的意思吧。
他心里忍不住想,这算是重来一次有?进?步吧,毕竟上辈子婚后,她?是绝对说不出这样的话。
勉强是一个?不错的开始。
言昳:“你倒是精得很,在白家奴仆的衣裳外头还套了一件,既不会让里头的衣服沾上血,也不会暴露身份。”
山光远一开始也没想着么多,只是他远远跟着她?的时候,看她?总是东张西望,怕自己?衣服的颜色比较显眼,让她?一眼瞧见,才顺手摸了一件深灰色的棉布长衣,简单套在外头的。连老虎面?具,也是从摊上顺手拿的。
幸好他是跟着去了,要不然她?的命运跟上辈子有?了如此多不同,不知道会不会再突然冒出这样的危险。
夜色深了,言昳也瞧不见溪水中的自己?了,只看得见天上的月亮落在了溪水里,她?捋了一下头发:“差不多了,咱们赶紧回去吧。总不能在这儿把衣服也洗了吧。”
她?起身,桃花坡下,灵谷禅寺里似乎有?来来往往的人打着灯找人。
应该是找她?,而不是找白瑶瑶了。
山光远把那件深灰色棉布长衣脱下来,给她?擦了擦头发,点头道:“你、先……回。”
言昳想了想,同意了。山光远真跟个?百宝囊似的,从袖中拿出一根蜡烛,交给言昳。
言昳拿着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