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只是迷糊茫然,并没?有深究;这会儿就哪怕胡说了几句,山光远必然也想不到什么重生?穿越之类的事儿上。
言昳手?指尖往下挪时,不经意蹭过他脸颊,道:“韶家必定会想要利用你,你如果想要让山家正名,或许可以跟他们相?互利用一阵子,但不要着急。”
言昳慢声道:“你估计不信任我,但我对什么山家都无所?谓。我就希望你别给自己作?死了。许多人比你想象中更要心机深重,但最可怕的是,他们不把你当多重要的砝码。那?种对你死活的不在意,往往更可怕。我自己能过好,你也别太惨。”
她的指尖划过他脸颊的肌肤,就像是巨剑刀刃劈过悬崖,带起崩塌的碎石与迸发?的火花,他浑身?不住颤栗起来?,因为这触碰,因为她的话语,以及某种……可能性。
山光远脑子像是无数碎片,在发?了疯一般重组一般。
她的足智多谋,她的冷静计划,从要杀增德的那?一步开始,似乎都指向了同一个答案。
是他太糊涂了。
言昳是很聪明,但一个九岁的高门大小姐,能精明到这种地步?她每一步,其实仿佛都包含了一个更大的野心与格局,这不可能是一个孩子可以谋划的东西!
还有,她知道他的胃病,她对他的身?世并不吃惊,她明白他的哑症与血海深仇。
世界上仅有一个人那?么了解他,但那?个人只留下一座小小的墓碑,在金陵西侧的山岭上,墓碑上有他用小刀雕刻的牡丹花与飞鸟的花哨图案。
她……已经死了十年了啊。
她已经死在山光远三?十三?岁的那?个火光冲天的夜晚了。
虽然他们的死亡相?差十年,但都死后重活,回?到了……回?到了童年吗?
她醒来?是什么时候,是九岁,还是更早之前?
但山光远有些无法思考这些细节了,没?有人能确实的体会他的感受。
那?种过于惊喜带来?的心头痉挛,那?种不可置信带来?的微微颤抖。
眼前的言昳,如果是九岁的言昳,他心中感怀、他心里?感慨,他觉得?能改变她的人生?——但他心里?清楚的明白,这个言昳,不是那?个童年时抱着他哭着写徘徊二字的言昳,不是那?个西北重逢是望着他的脸呆呆失语又忽然怒骂的言昳,不是那?个凤披霞冠下扶着他的手?臂走出红轿却狠狠用指甲掐他胳膊的言昳。
所?谓的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