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天色,快到?了?元宵,到?了?各家各户出摊的时候,街市上行人如织,炊烟连天,都是?采买正月里物什的。连书屋茶楼门口都贴了?一对?儿门神,只是?在那门神旁边,还让人糊上了?招贴。
上头是?些墨迹大字:
“彻查宁波水师大案!”
“为言实将军之?死追查到?底!”
“熹庆公?主罪责难逃!“
这样的黄纸红纸,在城内贴的到?处都是?。
言昳现在所在的街巷尤甚。这儿算是?文人聚集地,卖笔墨与?书籍的店铺、印刷厂和茶楼与?洋式咖啡店混杂。言昳坐在楼上,看着对?面有家茶楼内,人声鼎沸,很多十?七八岁或二十?出头的书院生徒,正在里头讨论些什么。
从衣装也能看得出,这帮学子有的家境贫寒,有的却是?高门世家或商贾之?子,贫富差距可不小,竟也能说的到?一块去。
轻竹探头往外看了?看:“您要是?觉得吵,我把窗子关了?也成。”
言昳摇头:“放着吧。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信?”
轻竹笑:“远护卫托军中送来的。”
言昳拆开?,扫了?几眼,往后?靠了?靠,轻声道:“……言实没死。”
轻竹惊喜,在屋里转了?个圈子:“这、这可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说会不会是?阿远救了?他?嘿嘿,也不对?,阿远是?挺厉害的,但好像也没这样的本事。”
言昳抿嘴一笑:“说不定他有呢。”
轻竹的快活很单纯,言昳心里却是?压的沉甸甸的庆幸。
其实,若真是?言实这辈子……如此早的战死,她毕竟曾接受过一次他的死,或许这次只会压抑在心里,不会再掉眼泪了?。
但积累下来的更?多的,就?是?对?这世道的恨。
若非恨,以她在乎成本,锱铢必较的性子,也不会愿意让诸多报纸头版炮轰熹庆公?主。
正巧轻竹也说到?这个。
“新东岸一直没有固定地点,倒还好,只是?承接印刷的几家厂子都被封了?。江南时经因也有些金陵知府的入股,听说是?公?主找他去吃了?顿饭,回来便大改版,还想抓几个编者——”
言昳一边动笔,一边道:“金陵知府也就?做做样子,公?主又?不给他月俸,江南时经每年给他那么多分红,抓进去也是?为了?藏人。那头让人给他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