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梁栩的了解,梁栩这些年想杀他怕是想疯了。
山光远不会畏惧他,但也不能不提防他。
当下若是强行要走?了,说不定会给梁栩机会,把天津卫罢工的大混乱,往他头上引呢。
山光远低头看言昳,言昳勾起嘴唇有些嘲讽地笑起来,也仰头看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咱们要是不配合,岂不是要跟今儿?所有在天津卫吃喝玩乐的京官一起,被?说成是背后主使了。”
绯袍侍卫尴尬地笑了笑,山光远略一点头,侍卫忙转身请他们往出城道边走?。
梁栩的车马前脚刚跑过去没多久,早有些天津卫的官员在候着他,甚至还搭了个绸布凉棚,请他下车喝茶歇息,想安抚这位想高?调游街享受欢呼但没成功的王爷。
梁栩如今也有二十二三了,身量修长瘦高?,穿着一身流光溢彩的宝蓝色窄袖圆领丝袍,站在凉棚下头,秋风吹得衣袍猎猎起伏如波浪。他面上笑容凉薄敷衍,周围几个高?矮胖瘦的天津卫官员一直在安慰,他只系着窄袖上的铜扣,不咸不淡的回了几句,目光朝言昳和山光远这边转了过来。
山光远把马匹交给旁边侍卫,走?过去远远的略一点头。
梁栩脸上还顶着那?道疤痕,竟能笑起来,抬手为几位官员介绍他,道:“这位是山以将军之子,这几年赫赫有名的将门?之星啊。”
也是,梁栩一直对外宣称,脸上这疤痕是与?公主离开金陵时,遇上了倭贼,他按捺不住杀倭之心?,拔刀跳车与?倭贼对抗,杀了俩人,自己也落了疤。
就为了他这留面子的谎言,当年言实?数倭寇的时候,还要把其中两个炸死的倭寇,算在英雄王爷的头上。
山光远静气的就跟一汪死水似的,拱手稍稍做礼,对梁栩道:“刚刚侍卫说,衡王殿下要追查罢工源头,想请我来帮忙。只是臣不过休沐一日来天津卫看景吃蟹。明日尚有要务在身。对天津卫也不甚了解,怕是有心?也帮不上忙了。”
言昳总觉得山光远是死锯嘴葫芦,没想到他现在也会平淡说几句辞令。
梁栩微笑起来,抬手拨弄了一下腕子上透亮的琥珀串珠,金色琥珀里的花草虫在夕阳下漾出黄光,落在他绣蛟的袖口上。他环视几位官员,笑道:“城中恐怕乱作一团,大小细事要诸位干臣要官去处理。我倒也不算受惊,不劳烦诸位在这儿?陪着我了。”
几个官员知道他要赶人,只好作揖鞠躬退下去,目光忍不住在言昳身上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