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儿,东一锤子西一榔头的讲,也不注意时间。聊到后来主仆二人都坐不住了,轻竹吹了灯,二人一边睡床,一边睡榻,都躺着,降下来床帐,偶尔说几句话。
轻竹忽然困顿道:“真好?……在外头愈发知道二小姐的不容易,总觉得别人都要恨我都要算我。反倒想想,跟您在金陵那几年,好?像什么事儿都问您就行,我好?像个每天乐呵的大傻子……”
言昳枕着露在外头微凉的胳膊,正要接口,就听见轻竹那头传来咻咻的呼吸声?,显然已经睡过去了。
言昳半晌,手指敲着背面,怀念的笑起来:“我也想金陵的时候。心野,但是要管的事儿没现在多?,虽然我讨厌白府,但也算得上家?。李月缇总在小窗前点粉绿灯罩的煤油灯看书。阿远总在格窗架子前站着,影子会落一个轮廓在屋里……”
她看着地面上菱格的月光,有?种?疑是地上霜的闲情,就忽然瞧见一个影子落在地上——
言昳惊得差点捏着被子叫出声?,只是那脑袋肩膀的轮廓,哪怕五年没见着,她也认出来:是山光远!
他半夜跑过来做什么?
耍酒疯吗?
言昳气?恼起来,扯上件外衣披在身上,就推开门出去。
还没跟窗子前站岗似的山光远说上话,她就听见远远地传来某种?类似于肺痨烟枪吹唢呐的音调——
她一边合上门,一边拧起眉毛来:“这是……?”
山光远一脸麻木:“元武在打鼾。”
言昳震惊于这嘹亮的可以去葬仪吹悲歌的鼾声?,拈着衣襟裹紧身上,朝山光远走?过去:“所以你睡不着?现在几时了?”
山光远穿了件有?些松垮的白色中衣,外头披了一件深蓝色暗水纹的长衣,他竟然把?手伸到中衣衣领中,在自己胸口的位置一阵摸索。
言昳瞪大眼睛看着他……和他逐渐敞开的衣襟露出来的麦色胸膛,山光远蹙着眉头,面带疑惑的不停摸索,言昳后脖子胎发都要竖起来了,拽了他往院中走?了几步,压着嗓子炸声?道:“山光远,你跑我院里自-摸来了吗?!”
山光远温吞道:“不、我,我找怀表。”
言昳脚后跟跳起来,气?得扥了他薄薄衣襟一下:“你怀表难道不是放在外袍内兜里了吗?你穿着中衣,上哪儿找表去!”
山光远低头看着自己,恍然大悟:“啊!对。”
言昳一脸鄙视:“你绝对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