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维明知故问,“圣人见过祖父?”
武则天笑道:“自是见过,第一次见阎公时候朕刚刚封后,高宗皇帝请了阎公来给朕画像,阎公一画就是两个时辰,朕也一动不动的坐了两个时辰,多亏高宗皇帝在一旁陪着朕说话……”
武则天就像是一个再普通的不过的老人絮叨陈年旧事,脸上隐隐的有神往之色,似乎颇为怀念。
“……后来你祖父还给朕画了许多像,可是朕依旧最喜欢那一副画,至今仍旧挂在朕的寝宫里,婉儿你到后殿拿来给阎维瞧瞧。”
这就是上官婉儿?阎维看着上官婉儿的背影道:“身段还是不错的。”
上官婉儿很快就捧了一卷画过来,两个宫女举着画轴,缓缓的将画展开,画上是一个身穿红袍头戴凤冠女人,她眼角带笑满面柔情斜看向一旁,仿佛那里也有一个人与她深情对视。
阎维不由得赞道:“圣人那时候真美!”
“大胆!”
“无礼!”
话一出口,武则天帮凶走狗立刻跳出来对阎维大呼小叫。
武则天倒是大度,她挥了挥手众人就闭了嘴,“全赖阎博陵当时画得用心,不过朕现在就不美了吗?”
“不美!”
就在众人瞠目结舌时,阎维话锋一转,“美丑是评价世间俗人的,圣人天子气度,岂能用俗人的标准来衡量。”
“哈哈……”武则天大笑一声,“阎博陵若是有你这般会说奉承话,怕是要早二十年入相了。”
“别以为几句花言巧语哄得圣人开心就能遮掩你的罪过!”
只见屏风后面突然钻出来一个宽袍大袖的俊美男子,正是张易之,他站到武则天身后,指着阎维喝斥道:“刚才来中丞说有人检举你‘影射圣人,图谋不轨’,我看你没有图谋不轨的能耐,影射圣人倒是真的!”
他说着将画册掷到阎维脚下,“圣人宽宏,你乖乖认罪尚有一条活路,不然便重新将你送御史台的大牢!”
虽然他把太平公主摘了出去,太平公主仍旧不满的瞪了他一眼,她知道张易之是想趁机将阎维这个潜在威胁除了,“张将军为何一口咬定庸王是暗指圣人,你心里就是这么看待圣人的吗?”
她又对武则天道:“圣人,阎维作的这本画册不过是博人一乐,挣几个钱财而已,绝无不敬之心。”
武则天不置可否,“不用你替他辩白,让他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