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一抹漫溢出的幽微与深邃的晚霞呈现在宣纸似的天际,如此秀丽的霞光在冬日里是极为少见的,但即便面对这样好的景色,锦织等人也没有任何兴致抬眼一忘。
恒清道长提着餐盒走进厢房:“几位客人,观里只有些清粥小菜,你们先吃些垫垫肚子吧,照顾不周,还请见谅。”
唐若柳赔上十分感激的笑意:“我们逃难到此,您愿意收留,已然是莫大的恩情,怎还敢挑剔饭菜的口味呢?”
恒清道长道:“唐施主客气了,想当初若不是冯家救我们危难于水火,玉霞观早就破败了。不过话说回来,冯家这次究竟是犯了什么罪过,值得朝廷这般赶尽杀绝呀?”
唐若柳低下头,眼下微微一沉:“唉,犯得是莫须有的罪!昨夜张贵妃病逝前,老爷侍疾塌边,结果就被官家扣了个谋害贵妃的罪名,虽然具体的情况我不太清楚,但是基本可以确定,是皇后一力构陷的。”
则安用力地捶了下桌子,怨愤地骂道:“想我冯家四代忠良,一直忠心报国,效命皇家,到头来却落得家破人亡!这一切都赖曹后这个可恶的毒妇,我誓与她不共戴天!”
恒清道长道:“冯家遭此劫难,贫道听着实在是觉得不甚惋惜,不过皇家毕竟是天威,不容对抗,公子还是释怀仇恨比较好,即便无法做到释怀,也得先尽力保住性命在做计较。”
锦织拿着汤匙轻搅了下粥,用着既期望又没有底气的语气问道:“唐叔,眼下已是傍晚,娘她究竟会不会来寻我们了?”
唐若柳怔了怔,难过的答道:“不会了小姐,夫人此刻应该已经去了。”
汤匙掉在了地上,摔成片片碎瓷,四周陡然荡起阴森寒气贴着屋墙轻呼而过。这个结果,锦织虽说已经有所预料,但是切实从唐若柳的口中听到,难免还是感觉到一股子锥心般的悲痛。
锦织是哭着冲出去的,浑浑噩噩的她顺着青石花砖,一路跑到了三清殿。她瘫坐在圆木柱下伤心的抽泣着,泪水不断地从她那捂着脸的双手指缝中无声流下。
“杂乎芒芴之间,变而有气,气变而有形,形变而有生,今又变而之死,是相与为春秋冬夏四时行也。”
锦织擦了擦眼泪,回过神,发现恒清道长竟跟了进来:“道长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恒清道长安抚似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据说庄子的妻子去世后,惠子去凭吊,却发现庄子竟然在那高歌,惠子不解其做法,便询问缘由。庄子便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