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孺人觉得这害你的人,会是谁呢?”
念慈沉静地凝视着裘姚,似笑非笑道:“我若殁了,谁最利好,那便是谁。”
裘姚眉心一跳,脸上却平静无波:“孺人怕不是忘了,你是梁家余孽,朝廷钦犯,天下人杀你,皆可利好。”
念慈不卑不亢,只蕴了一抹淡淡笑意,淡然地望着裘姚道:“夫人忘了?国相已隐瞒了我身世,如今我是没藏府孺人梁氏,而非梁家后人。所以天下人杀我,能得什么利好?敢得什么利好?夫人,这有些话可不能乱说,免得让人觉得是在急调矛头,反露心声。”
话虽是笑着讲出来的,但是却仍不妨碍暖融的屋子,骤然忽然变成灼人的炼炉,热燥的让人透不过气来,此刻只要随便牵出来个引子,都会引起擦枪走火。
“夫人,公子回来了,他听说了梁孺人在狼庄的遭遇,很是担心,请她马上去见他。”柏青的出现,打破了这一僵持的局面。
念慈先收敛神色,低眉浅笑:“唉,原还想回来后,多谢谢夫人替我主持公道,与您谈谈天的,不曾想公子回来了,看来我只能改日再来拜访。”
裘姚不愉地瞟了念慈一眼,努力挤出几分笑色:“放心,来日方长,你我相处有的是机会,只是孺人一定要小心做人,好好保重,可别再像今日这般身处险境了。”
念慈站起身,从容自若:“险境有何惧?所谓好事多磨,趟次险境便可以得到公子关慰,若以后多来几遭的话,那我与公子岂不得鹣鲽情深了。妹妹告退。”
待一行人出去后,裘姚再也无法抑制怒火,她挥袖将桌子上的东西通通打翻在地,乌青着脸泼骂道:“哼,鹣鲽情深?她算个什么东西,也配用这词!”
裴云见裘姚脾气发作,怕得慌忙跪在地上劝慰:“夫人息怒,这梁孺人侥幸偷生,一时张狂得很,你莫要与她一般见识,气坏了身子。”
裘姚愈加恼怒:“你当我想与这贱人置气吗?只是你也看到了,公子才从宫中回来,就点名要她去见!我在没藏府这么年,何曾受过这般重视?坦明了说,打她进没藏府第一日起,我就开始忌恨她!这么些年,这府里进进出出的女人也不少,可能让公子这般容忍和喜欢的,她是头一份!”
裴云道:“兴许公子只是对她的出身和性情好奇,等过段时间处腻歪了,也就不这么在乎了。”
裘姚冲着裴云喝道:“你懂什么?公子的为人我很清楚,他一旦认定了什么事,就一定会不择手段的